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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沒有……想,醫生。”

文森特又休息了幾天來恢復體力。一天早晨,他在雷伊醫生的房間裡與後者談天的時候,從臉盆架上拿起一把剃刀,把它板開。

“你該剃剃鬍須了,雷伊醫生,”他說。“你高興讓我給你剃一剎嗎?”

雷伊醫生退到角落裡,張開手掌,擋在他的臉前。

“不!不!放下!”

“可是我真的是一個頂好的理髮師,醫生。我包你剃得很滿意。”

“文森特2把剃刀放下!”

文森特笑了起來,把剃刀合上,放回臉盆架上。“別害怕,我的朋友。現在都已經過去了。”

第二個星期末,雷伊醫生准許文森特畫畫。一個看守人被派往黃房子去取畫架和畫布。雷伊醫生為他擺姿勢,順順他的心。文森特畫得很慢,一天只畫了很小一塊。肖像畫好後,他便送給醫生。

“我請你把這畫留作我的紀念品,醫生。這是我向你的好心表示謝意的唯一辦法。”

“你真好,文森特。我感到榮幸。”

醫生把肖像帶回家去,用它遮沒牆上的一條裂縫。

文森特在醫院裡又住了二星期。他描繪在太陽下烘烤的院於。他作畫的時候,頭戴一頂大草帽。這花園費了他整整兩個星期來描繪。“你應該每天到辦公室來看我,”雷伊醫生說,在醫院的前門與文森特握手,“記住,不要喝苦文酒,不要興奮,不要光著頭在太陽底下畫畫。”“我答應,醫生。謝謝你的無微不至的關照。”

“我要寫信給個弟,報告他現在你已經完全好了。”

文森特發覺房主已經與他人另訂合同,要趕他走,把黃房子租給一個菸草商。文森特與黃房子相依為命。這是他在普羅旺斯土地上的唯一根基。他畫過它的每一寸,裡裡外外。他已經使它完全適宜於居住了。儘管有這次意外,他依舊認為這是他的永遠的家,他決定跟房主鬥爭到底。

起初,他害怕獨自一人睡在屋裡,因為他的失眠症甚至連樟腦也無法制服。雷伊醫生給他演化鉀來擊潰一直威脅著他的難以忍受的幻覺。一直在他耳邊絮曬著奇奇怪怪話語的聲音終於消失了,只有在夢質中才復發生。

他還衰弱,沒有氣力跑出去作畫。他的頭腦恢復了鎮靜,但是很緩慢。他的生氣逐日地恢復,胃例也開了。他與魯蘭一起在飯店裡吃了一頓愉快的晚飯,興致勃勃,不愁舊病復發。他開始小心地繪製普蘭的妻子的肖像,那張肖像在發生這場意外之前已經動手了,尚未結束。他喜歡這樣的安排:把紅色從玫瑰紅排列到樓紅,上升透過黃色到檸檬黃,帶著淡綠和深綠。

他的身體和他的繪畫,慢慢地有了起色。他從前知道,一外人的手腿斷了,會痊癒,現在,他吃驚地看到,一個人頭中的腦子壞了,也會痊癒。

一大下午,他去探望拉歇爾。

叫。鴿子,“他說,”給你惹了麻煩,我向你表示歉意。“

“沒什麼,瘋浪子。別擔心。在這個鎮上,這種事情算不上什麼反常。”

他的朋友們來看他,叫他放心,在普羅旺斯,人人不是患熱病,有幻覺,就是發瘋。

“那不是什麼不正常的事情,”魯蘭說。“在這兒誕擔的鄉野,我們全是破碎的廢物。”

“嗯,嗯,”文森特說,“我們象一家人那樣地彼此瞭解。”

又過去了幾個星期。義森特現在能夠整大在工作室裡作畫。瘋狂和死亡的擔心離開了他的頭腦。他開始感到差不多正常了。

最後他冒險到戶外去作畫。太陽燒盡了麥田的輝煌的黃色n但是文森特無法捕捉到。他一直吃得正常,睡得正常,避免興奮和緊張的熱情。

他感到正常得無法作畫了。

“你很容易衝動,文森特,”雷伊醫生曾對他說。“你從來就沒有恢復正常過。然而,沒有一個藝術家是正常的,如果他是正常的話,就成不了藝術家了。正常的人是創造不出藝術品的,他們吃,睡,日日干活,然後死去。你對生活和大自然很敏感,那就是你能夠為我們其餘的人作解釋的道理。不過,倘若你一不小心,那末,也就是你的敏感,會導致你毀滅。過度的敏感遲早會把一個藝術家搞垮。”

文森特知道,要取得主宰他的阿爾油畫的高度黃色調,他就必須興奮,緊張,激動,高度敏感,神經受到極度刺激。只要他允許自己進入那種狀態,他就能夠畫得象以前一樣精彩。但是,那條路是通向毀滅。

“一個藝術家是一個有活要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