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文紈都在,但蘇小沫直接將那草包遮蔽。
三日後,新冊封的淳親王在王府大辦品花會,蘇小沫帶著展鳴和巽這兩位哼哈二將道賀,諮客早得了王爺的吩咐,忙將她引到後院。
淳親王正與一名華服男子在對奕,阿舸站在一旁觀棋。遠遠瞥見蘇小沫,淳親王便笑著與她打招呼,指著華服男子介紹道,“這位是我的正君,曾可箏。”
蘇小沫忙福了福,曾可箏也拱手行禮,並沒端著正君的架子。
蘇小沫打量了他一番,心道,這人可算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代表了,相貌剛夠得上英俊,但氣質卻豐華無雙。
曾可箏也笑著讚美了蘇小沫一番,他幾次聽妻主說想將蘇小沫收為已用,言辭間自然客氣。
幾人說笑了幾句,淳親王便笑道:“這品花會上多的是才子佳人,蘇妹妹你自己去前院玩吧。”
明皓王朝男女平等,男女之間並沒中國古代那麼多約束,只要不爬牆,普通的交往是允許的,所以這品花會,各人都將自己的內眷帶了過來。
蘇小沫來到前院,寬闊的院中早已人滿為患,三三兩兩的人群或站或坐地閒聊著。她美目掃了一圈,沒見到文府的人,只怕還沒到。於是找了顆人少的桂花樹,讓王府的奴才搬了張小矮凳,靠坐在樹下,醞釀情緒。
不過幾秒鐘,蘇小沫嬌美的小臉上便蒼白柔弱、梨花帶雨了。展鳴和巽立即背過身去,以免控制不住翻白眼的衝動。
這麼一個絕色佳人如此悲傷,當然吸引無數關切的目光,只是在場都是達官貴人,各有要事在身,不方便過來探詢。
文太師攜領家人甫一入王府院中,便被各路馬屁大軍團團包圍,他有心想為女兒開闢一條寬廣仕途,忙拉著女兒與眾人寒暄。隨同而來的幾位夫人、夫郎,轉眼就被這父女倆丟到腦後了。
能與文家結親的,多半是朝中官員,幾位夫人、夫郎很快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朋友,相攜離去,獨留下錦瑟一人形影相弔。
其實這院中他的熟人絕對不少,不時有人舉杯遙遙相祝,錦瑟略有幾分難堪,抬步便往人少的池塘邊而去。
才走兩步便瞧見了桂花樹下黯然神傷的蘇小沫,錦瑟忍不住頓下腳步,他現在大腹便便,實在不想讓意中人瞧見自己這副模樣,可蘇小沫臉上未乾的淚滴和揮之不去的憂傷,又讓他想衝上前去,柔語安慰。
正左右為難之際,人群突然象炸了鍋一般,嗡嗡直響,原來是三皇子、四皇子攜家眷到了。作為從皇子皇女中第一個封王的六皇女,攜正君親自到前門迎接。朝中的文武官員分列兩旁,一時間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門口。
錦瑟忙走過來,輕聲道:“蘇小姐,別來無恙?”
蘇小沫猛地發覺錦瑟近在眼前,忙擦了擦淚滴,強笑著福了一禮,“錦瑟公子!”
錦瑟在她身邊坐下,輕聲說自己聽說了她與方臻的事情,溫言軟語地安慰了一番,“方公子能得蘇小姐這般的佳人真心相許,必是多福之人,蘇小姐不必太過擔心了。”
蘇小沫勉強笑了笑,一雙明如秋水的美眸,目不轉睛地瞧著錦瑟,幾番欲語還休。
錦瑟被她瞧得臉紅心跳,垂下眼瞼卻看見自己圓滾如球的腹部,頓時又刷白了臉色,慌忙起身告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希望蘇小沫問他孩子的事情。
衝著錦瑟急忙的背影,蘇小沫幽幽地嘆了口氣,“其實小沫的心中還有一人,小沫很替他擔心!不知他嫁人後,幸福否?”
錦瑟的腳步頓了頓,又匆忙地走了。
這品花會拖家帶口的人滿為患,中午時席開三百桌,將整個院子都佈滿了。
酒菜還未上,官員們便開始吟詩賞花,附庸風雅。蘇小沫無趣地左右瞅瞅,猛地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轉頭一看,原來是文紈。
錦瑟心不在焉地頻頻將目光飄向某個方向,文紈順著瞧去,不由得妒火中燒,這個草民怎麼也來參加品花會?於是挑釁地站起來,說蘇小沫才貌雙全,要她當眾作詩一首。
蘇小沫一挑秀眉,作詩啊?她還真不怕!只是這世間文人作詩要麼寫要麼吟唱,寫字她會,但字見不得人;吟唱麼……她本來就有一首歌要唱給錦瑟聽的。
蘇小沫含著淡淡憂傷輕淺一笑,引得無數人心生讚歎,拿起桌面上的筷子,輕敲碗沿,打了幾拍節奏,便啟唇唱道: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啊……相見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