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人李家不挑明,眾人也就暫且這麼信著,而如今,李淵是真真切切把他當成自己人了,如此心裡話都脫口而出。
心下一驚的同時,羅藝心裡也在盤算著如何應對,如今天下大亂,反王群起,可能堪大任的又有幾個?原先他以為瓦崗實力最強,可被李密這麼一折騰,早晚得敗。李淵此人,他雖沒有深交,但之前在隋朝為官時,好歹一起打退過突厥,此人有勇有謀,心思縝密,不拘小節,有容人之量,倒是個幹大事的人。
羅藝這麼一想,心裡便釋懷許多,對著羅松道:“松兒,那你就去一趟東嶺關,將那銅旗陣的守鎮人東方氏給拿下,助唐公的軍隊南下揚州。”
“羅松尚有一事有求於唐公。”
“大公子但說無妨。”
“那東方氏若真是我恩公之子,那我必然是下不去手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羅松在此先求唐公,饒東方氏一命。”
李淵大笑兩聲道:“好,好,老王爺,我李淵真是羨慕你啊。你羅家真是教出兩個好兒子啊。羅小恩公年紀輕輕,已經名揚天下,且為人行俠仗義,為眾人稱道。大公子武藝非凡,有恩必報,亦是人傑。”
李淵上前扶住羅松道:“大公子放心,這事我允了。”
羅松又是一番感謝之詞。
突然,羅成開口道:“父王,據李二哥信上所說,這銅旗陣可不是一般的陣法,哥哥對陣法不熟,我請命和哥哥一同前往,相互照應。”
羅藝思慮一二,便道:“也好,你好歹自小學過陣法,對這些更熟些,要是勸不下這東方氏,拿不下楊義臣,也可以合你兄弟二人之力,強破銅旗陣。”
如此,羅家兄弟不日領兵動身,前往東嶺關破陣之事便敲定了下來。
大軍出發在即,北平府內,秦蕊珠面帶憂色地親手將平安符縫製在了羅成的長袍內。
羅成坐在一旁,甜著嘴道:“母妃,我瞧著你這針線活就是好,一點針眼都瞧不出,而且這鑲邊還這般整齊。”
秦蕊珠嗔怪地瞥了他一眼:“你就拿你娘逗趣吧。”
羅成眨了眨眼道:“哪有,偷偷說一句,你比我大嫂的針線活可要強多了,我瞧見過大嫂給哥哥縫製的平安符,還露著個角在外頭呢,嘖嘖,這活幹的。”
秦蕊珠掩帕而笑,伸手戳了戳羅成的腦門:“瞎說,你大嫂未出嫁時,在咱們北平府裡頭可是數一數二的,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女工更是不在話下,能犯這種錯誤?你就逗我開心吧。”
羅成長舒了口氣:“母妃,你可算是笑了。”
秦蕊珠瞪著眼道:“你這猴崽子,上躥下跳的,哪都有你的事,你說你這才回家陪我幾天啊?又要走!每回走,我都提心吊膽的,就衝你這性子,別人是躲著危險走,你是非得往前衝撞上去,你讓我在家能安心的了?我生氣……我生氣還不是你這個臭小子給害的?”
羅成討好地笑了笑:“那我保證,保證下回一定不往前衝了,我就躲在後頭,等大夥打完了,我才上去,成麼?”
“說到做到才好。”
羅成正要滿口應下,就聽有人通報說門口有人找自己,羅成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到會是誰找他,便問道:“誰想見我?可報上名了?”
守衛道:“只說是您以前的舊友。”
“舊友?”羅成第一反應便是瓦崗寨的兄弟,可回頭一想,不對啊,他還沒來得及給表哥他們送信,瓦崗寨兄弟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長安城,“那人長什麼模樣?”
“他整個人埋在大斗篷裡,還真是瞧不出長相來。”
這麼奇怪的裝扮,明顯不想讓人認出來,該不會真是瓦崗寨的兄弟?羅成這麼一想,坐不住了:“你先把人請到我書房,我馬上過去。”
等到羅成告別母妃,走到書房門口時,有片刻的猶豫,猛然間推開門,走了進去。
羅成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人,這體型怎麼看都不像是寨子裡頭五大三粗的漢子們,羅成表情有些木木的:“你是誰?”
那人豁然轉身。
羅成的瞳孔微縮:“如意公主?!”
只見來人突然往他身上衝撞而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傳來啜泣聲:“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羅成雙手呆滯地停在半空,推也不是,抱也不是,這都讓人給抱傻了。
正當羅成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如意總算撫平了心緒,頗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拉開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訥訥道:“對不起,我實在太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