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好笑。
許梁的態度如此堅決,洪參政和黃推官尷尬一陣,互相給了個苦澀的笑容。黃推官見許梁邁步將要離開,忙一閃身攔到許梁面前,訕訕地乾笑道:“大,大人,先別急著走,下官還有一件事情要請大人您拿個主意。”
許梁停頓下來,臉色稍稍緩和,但臉上依舊看不出一絲笑容,淡淡地瞥了黃推官一眼,問道:“何事?”
黃道周心裡暗歎一聲,這回可把許大人得罪慘了!洪參政看上了飛鷹炮,我跟過來湊什麼熱鬧?這下好了,事沒辦成,還碰了一鼻子灰!
“是這樣的。”黃推官臉色訕訕地,說道:“萬文山,羅汝才,賀虎臣,賀人龍等四位將軍各率一萬兵馬出征鳳翔府,出征糧餉都是下官以平涼知府衙門的名義向平涼城裡的商賈富戶們拆借的,當時言明十日後先歸還三成的供款,這眼看著十日之期就快到了,府庫裡空得連耗子都不屑於光顧……”
許梁算聽明白了,黃道周解釋了一堆,說來說去就一句話。官府借了債,現在沒錢還了,要許梁這位平涼同知拿個主意。
許梁瞟了陝西參政洪承疇一眼。沉聲說道:“黃大人的意思是……要本官去籌錢?”
黃推官臉色紅了紅,小聲說道:“雖然聽起來很難為情。但下官就是這個意思。”
“哈,哈,哈哈。”許梁仰天干笑,笑完,斷然搖頭,“本官也沒錢。”
黃推官見狀,笑得很暖心的樣子,拉著許梁一處衣角不放。“下官也知道許大人府上並不富裕。可是,官府的借債不能不還哪,有借有還,再借才不難啊,大人。平涼府的情況大人也瞭解,這一年來都靠借債過日子了,得罪狠了商賈富戶,敗壞了官府的名聲,再要想向他們借錢應急,這可就難了。”
許梁紋絲不動。搖頭道:“雖然本官府上略有簿產,但近幾年陝西年辰不好,這個……地主家也沒餘糧啊。”
說來說去。就一句話,許梁不會拿錢。平涼官府說到底是大明朝庭的,許梁感覺也沒得到它了點點好處,一個二把手的平涼同知,許梁可是做了好久了呢。說好的提拔升官的呢?沒誠信!
黃道周好話說盡,許梁就是不鬆口。最終,黃道周給了一旁的洪參政一個無奈的眼神。
“嗯哼,”彷彿商量好了似的,一聲輕咳。換陝西參政洪承疇上場了。
洪參政摸索著手上一沓紙,許梁定睛一看。見洪參政手裡拿著的居然是許梁不久前剛逼著陝西巡撫劉之倫的師爺呂師爺簽下的鹽引契約,上面巡撫衙門的紅印章一清二楚。
許梁眼神一縮。不悅地看著洪參政,道:“洪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洪參政溫和地一笑,一手搭在許梁肩上,推心置腹地道:“昨兒個本官清點巡撫劉大人的房間,無意中在書櫃的角落裡發現了這沓契約。唉,國忠哪,得好在是本官及早發現了,否則晚去一步,這些東西就要被打掃的衙役們一股腦兒搬出去,一把火燒乾淨了!”
許梁不禁有些惱怒,冷然說道:“洪大人什麼意思,不妨直說!不過首先聲名,若還想與飛鷹炮搭邊,一切免談。”
洪參政聽了,嘴角撇,神情有些遺憾,見許梁果然如護犢子一般護著飛鷹炮,看來要許梁主動獻出飛鷹炮的設想是沒有辦法實現的了。
洪參政無奈,決定退而求其次。
“國忠你可知道,這些契約若非被本官瞧見,它就差那麼一丁點都要成為一沓廢紙了。”
許梁猛地睜大眼睛,盯著洪參政,神情又緩和了些,略微拱手問道:“洪大人有何高見,還請指點指點。”
洪參政手指尖彈著那沓契約紙,彈得嘩啦作響。他斜了許梁一眼,一份奸計得逞的味道。
“這契約上面雖然條款清楚,還印著陝西巡撫衙門的鮮紅印章,從程式上講,應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然而,”洪參政看著許梁,嘴角一撇,道:“國忠你們籤的時機實在不湊巧,而且點兒太背,就在契約即將執實的時候,陝西巡撫劉之倫遇刺身亡,為國損軀了。巡撫大人都沒了,國忠你覺得這幾份契約跟一沓廢紙還有什麼區別?”
許梁登時心中一懸,瞪著契約上的大紅印章,不服氣地說道:“洪大人莫要嚇唬我。契約上面連陝巡衙門的大印都印上了,這便是一份朝庭承認的契約。”
洪參政搖頭,吃吃笑道:“若是接任的巡撫大人不承認呢?”
“怎麼可能?”許梁驚叫道。
洪參政看著許梁,直接潑冷水,道:“契約上面的巡撫衙門印章自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