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軍蜂擁著撤離,陝西兵開始大肆掩殺。張獻忠策馬逃跑時才發現,三面都是陝西兵,而且已擺開陣形,從三個方向掩殺過來,張獻忠和劉國能匆忙集合隊伍衝殺一陣,奈何陝西官兵實在太多,每一邊都有八九千人,衝了一陣不但沒能衝出去,反倒折損了上千人。這個時候張獻忠對許某人的恨意又增加了幾分。
好在張獻忠和劉國能腦子靈活,兩人很快便將目光瞄向了曹文詔和左良玉阻攔的那一邊,因為看上去,曹文詔手下並沒有多少兵。
於是張獻忠和劉國能不約而同地調集軍隊,便朝左側衝殺。這一衝,居然就衝開了道口子,順利衝出去了。
曹文詔和左良玉雖然勇猛,奈何手下兵將實在太少,經不起民軍的衝擊,民軍不要命地突圍之時,兩人見這幾萬人都調整方向,朝自己奔來了,兩人嚇了一大跳,稍稍抵擋一陣,便退開了。
大隊民軍衝出去了,陝西官兵追殺一陣,便收隊打掃戰場。城外邊的民軍肅清了,城牆上還有兩三百號民軍,這些人原本是抱著搶功的信心殺上太原城樓的,然而陝西官兵突然殺出來,民軍主力見機不對便果斷撤了,卻把這些人給落下了。然後面對著城外邊烏烏泱泱的陝西兵,城樓上山西巡撫呂志高和一眾守城明軍仇視的眼睛,這些民軍沒有經過多少考慮,立馬扔了武器,跪地抱頭投降。
陝西官兵在打掃戰場,曹文詔和左良玉過來,請陝西巡撫許梁入城。許梁便安排賀人龍,賀虎臣,鐵頭等人約束部將,自己和王啟年帶著一眾青衣衛進城。
山西巡撫衙門裡,山西巡撫呂志高在巡撫衙門大堂接見了許梁等人,雙方客氣地打過招呼,就座之後,山西巡撫呂志高便掃視著許梁,剛剛經歷大戰的臉色仍有些蒼白,呂巡撫面色不悅地說道:“本官左請右請,許大人都不肯來太原,如今太原城差點被民軍攻下了,許大人才姍姍來遲,呵……許大人的心思,真讓人難以猜透哪。”
許梁聽著便皺起了眉頭,看看呂巡撫,見這人一臉病態地蒼白,便緩緩說道:“呂大人誤會本官了,先前我陝西官兵連番征戰,必須休整,這事本官記得特意跟呂巡撫提起過的。但是,本官一直關注著張獻忠等人的行蹤,一旦發現張獻忠有異動,本官立馬就率軍趕過來了。所幸太原城和呂巡撫安然無恙,本官也就放心多了。”
呂志高皮笑肉不笑,斜眼看著許梁,冷然道:“是嗎?那許大人必定是跟岔了路。張獻忠和劉國能徑直來取太原,許大人怎麼跑到了太原以西,聽說跑王自用的人馬還幹了一仗?看來許大人的情報工作做得也不怎麼樣嘛?”
許梁臉色便慢慢變了,陰沉地看著呂志高。
曹文詔和左良玉見現場形勢不對,忙起身打圓場。曹文詔訕笑著朝呂志高拱手道:“那個巡撫大人,戰場形勢瞬息萬變,許大人的軍隊偏離個七八十里也是有可能的。不過,許大人卻及時擋住了王自用和高迎祥的部隊,讓末將等人順利回援太原。左將軍,你說是不是?”
左良玉也附合道:“是啊,呂大人。”
呂志高冷笑一聲,猛的一拍桌子,朝許梁怒喝道:“曹將軍,左將軍不必為許梁辯解!本官不管計梁是什麼原因,但是由於許梁的自以為是,不聽指揮,導致本官辛苦謀劃的太原戰事全盤失利,太原城險些被攻陷!許梁,你可知罪?!”
聽這口氣,居然是一付興師問罪的表情。許梁臉色便冷了下來,朝呂志高冷冷地說道:“本官是陝西巡撫,能率軍來支援太原已屬不易,韓城與太原相隔甚遠,我陝西官兵有所延誤,也是正常的。”
王啟年陪笑著朝呂志高說道:“那個,呂大人,咱們許大人率軍到了韓城之後,一直便在與民軍首領張獻忠周旋,斬殺民軍上萬人,將士們疲憊,需要休整也是實情……”
“放屁!”呂志高登時對著王啟年破口大罵:“你還好意思說?陝西官兵到了韓城之後,許梁便下令各軍只在陝西邊境活動,不得深入。這才讓近在咫尺的張獻忠逍遙至今!許梁如此消極對敵,分明是不把皇上和朝庭放在眼裡,是欺君大罪!”
許梁聽了,斷然否認:“呂巡撫是在哪裡聽來的謠言?這話本官從未說過!”
“哈!”呂志高冷笑連連,一指王啟年,“許梁,你休得抵賴,你的那些話全韓城的人聽說了!”
許梁臉色鐵青,冷冷地看著呂志高,道:“呂巡撫,本官再重申一遍,那些話,本官從未說過!”
呂巡撫冷哼道:“你休想抵賴。許梁,由於你的狂妄自大,導致太原一戰,山西官兵死傷上萬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