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也沒甚深仇大恨,只是貴村這些大哥欺生善妒,執意橫生是非,我們忍無可忍,方才略做抗拒,好在並沒有鬥出人命,或有幾位帶傷受創的,尚要請老哥你多包涵。”
老者連連拱手,忙道:“不敢不敢,叫他們碰回釘子遭回罪,正是最好的教訓,看他們以後還如此冒失不?倒是列位的寬宏大量,老夫要先行謝過了。”
宮笠抬頭道:“貴財,放這一位下來。”
鮑貴財猛的將手中提著的店小二在空中打了一轉,呼一呼風聲裡,他一傢伙便將這位仁兄平摔在一張桌面上,“嘩啦啦”暴響裡,桌面砸碎,那店小二便也怪叫著跌了四個仰八叉!
全身一抖,又在一陣骨節密響裡,鮑貴財身形驟縮,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那老頭子兩眼有些發直,一副不能置信的神氣——以他所學到與所聽到的武功造詣來說,他委實不知尚有這樣一門怪異的功夫!
暴笑出口,廖衝大聲道:“‘巨靈術’,老小子,見識過沒有?”
強笑幾聲,老人道:“真是大開眼界了,大開眼界了……”
廖衝不懷好意的道:“你是這片鳥村子的頭兒吧?”
老者忍氣吞聲的道:“我是‘多羅口’的村長,同時,也是這濱海三百里大小漁村結盟為‘鐵帶子’的‘多羅口’村負責人,‘鐵帶子’中稱為‘大扣結’。”
廖衝重重一哼:“難怪你們這片鳥村子民性如此暴戾粗橫,蠻不講理,原來乃是仗待著有後盾,有奧授啊;這開店的雜種一再誇口你們這片村子裡的人有來歷,吹噓你們結識多少道上的硬把子,大人物,卻竟是這麼回子事;我起先還在納罕呢,怎的一處荒僻漁村,居然和個草寇山寨無異啦?”
老者有些不甘緘默的道:“我們不是‘草寇’,兄臺,我們是安善良民。”
哈哈大笑,廖衝道:“安善良民?安善良民有你們這種兇狠粗陋法的?動不動就舞刀搶棒想要人家的命?若以你們這種狂妄行徑還稱得上‘安善良民’四個字,那真正的土匪劫盜豈不是就要生啖活人了?”
老者壓制著自己的火性、竭力保持平靜的道:“我們這一帶的村子都是靠著打漁維生的,窮而且苦,因此我們就受不了任何外來的壓榨與剝削,若是分散開來各不相顧,即有如一盤散沙,單憑村子自己那點力量是不足自保的,所以我們才團結起來,形成一個組合,專以抵禦外來的侵害,圖個平安度日……”
“哧”了一聲,廖衝道:“真是新鮮——就憑你們這種破爛村子,榨乾了也壓不出一滴油來,哪個會有興致來剝削你們?侵害你們?沒得除了沾上一手腥氣之外,連個卵蛋也撿不回去!”
老者略現激動的道:“這個就是你有所不知,以往我們這裡也經常有強梁路過,每次掠境,我們便飽遭蹂躪,生命財物備受損失,這猶是陸上的,來自海上的迫害就更甭提了;往日我們沒有組織,手無寸鐵,除了任其宰割之外是束手無策,但這兩年來大家結成‘鐵帶子’之後,遠海上的防衛固尚不足,至少陸地過境的強豪已不敢再加欺凌,而近海撈魚,也勉可自保了……”
廖衝大聲問:“海上卻是些什麼人王在侵犯你們呀?”
老者張張口,欲言又止:“這個與列位無關,知道了並無好處,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宮笠心口已猜到可能是怎麼回事了,他沒有跟著追問,只平淡的開了口:“老哥,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老者忙道:“老夫姓洪,洪大全,知道老夫的人,都稱老夫為‘老煙鍋’……”
廖衝大笑道:“老煙鍋,如此說來,你也在道上闖混過了?”
洪大全手持花白鬍子,笑道:“那已是多少年前的事嘍,打三十歲以後,我就定居在哆羅口來,即已息影江湖,不再過問道上的是非,打漁的日子,苦是苦,倒是比外頭那種刀鋒舔血的風險少些……”
聽到“息影江湖”,“不再過問道上是非”這幾句話,廖衝不禁在心裡暗笑了,他在想——姓洪的,你才在江湖上吃過幾天的生米?講起話來居然是一代大豪的口氣,不說以前只看看你如今這副架勢吧,三根筋吊個脖子,兩個卵蛋掐只鳥,不夠一陣風颳的,任你是龍是虎,又還能強到什麼地步?
但是,宮笠卻安安閒閒的在回應:“不錯,江湖生涯,確實是驚濤駭浪,千變萬化,猶勝怒海之上……”
洪大全連連點頭道:“少兄此言,真是過來人語,所以我老漢便退出這個大染缸啦……”
這時,一條大漢蹩了上來,低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