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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怪異的矛盾體。

她得知晨曳死的訊息的時候,心口難受得抽疼。但是如今看到晨曳安然無恙站在自己面前,她又恨不得再捅一刀,乾脆讓他死了算了。

何尤繁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用言語捅晨曳刀子:“晨曳,我看了你十七年,還不夠嗎?你到底多冷血,多無情,才能這樣自私讓我繼續看著你?看著你再次離開?我看了那麼久,已經累了。”

“不一樣。”晨曳向前走了一步,眼中很是沉痛,背卻固執挺得筆直,“現在,你看著我的同時,我也在注視你。”

看晨曳的模樣似乎還要再向前一步,何尤繁眼中帶了殺意,只一瞬,晨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抵在牆上,何尤繁壓著他的死穴讓他不得動彈,一手扼住他的脖頸,一月沒有修剪的指甲銳利的抵在他白皙的面板上,她離他很近,眯了眯眼,用的力度狠厲。

“晨曳,人的心不是拿來玩的。我承認,我不恨你了,但是,也不愛你了。”以何尤繁現在的功夫,在這裡殺死晨曳簡直輕而易舉,她的表情,看起來也像是要殺了他的樣子,“能離我多遠滾多遠。”

放了手,再不看他一眼。

晨曳靠在牆上,微微垂了眸,長髮遮了他孤傲的金瞳,看不清表情。

很多事情,並不是重頭開始就能再來。

更何況,他們之間,橫跨了十年仇恨。

十年一詞,寫得容易,說起來更容易。但八個筆畫,筆筆尖銳,每一筆,都能劃得人鮮血淋漓。十年夠一個少年長成,跨過無知,度過不羈,直至卑微;十年夠一段深刻到心的情感,從陌生到熟悉,從熟悉到淡忘。

十年,只是說得很容易。

他們之間,十七年,有七年,她一個人無期望看著他,卻從沒有恨過,固執的,一如既往。

十年,她在沉昏中聽他冷聲和她說晚安,沉淪黑暗。

心理變態啊

何尛和晨曳的關係,這個微妙的關係,從微妙變得明朗,也就是一頓飯的時間。

事情從晨曳賴在炎家十日之後說起,大年已過。

說起大年,這裡插個不該插進來的小插曲。那就是何尛這年,過得忒不舒暢。她為什麼在晨曳上山那天偷偷溜下山?為的就是下山偷偷買幾個炮竹煙火,順帶逛逛市集,感受下新春的氣氛。

倒好,那麼一被然夕言捉回來,別說碰碰,看看都難。

何尛很抑鬱。

這抑鬱之下,她就不想看見然夕言。

然夕言不抑鬱,他倒好,對她的“不想見”就一個字,嗯。

然後就鑽進遺約他們的研究團隊去了!!!

孰能忍,內什麼不能忍!!

何尛摔枕頭,去吧去吧再也別回來了!

然夕言微笑,意味不明。

何尛抓被子哭,孃的,遇人不淑。

半刻,然夕言走遠了,又安靜下來,無奈撫了撫已經很大了的肚子。

雖然遇人不淑,也著實很幸福……

咳,話題說到,然美人進了研究團隊,在一個天氣尚好的傍晚,何尛心情轉好,端著一壺良釀到炎家殿外的樹下乘涼,偶喝上一口,暖了身心,臉色撲紅撲紅的。

人一醉,她的情緒一上來,對樹上同樣端著一壺酒閉眼淺眠的人就有些不滿:“你什麼時候來的?”

上面的人滯了滯,將酒壺抱在懷裡,翻了個身,姿勢從躺著變成坐著。

“莫約,是你來之前的半時辰。”

何尛哦了一聲,摸了摸鼻頭,抬了酒壺,又是一口。

上邊優雅坐著的人也悠悠喝了一口,何尛聞到空氣中濃郁的酒味,猜測,這酒挺醇。

何尛喝的是花釀。

她喜歡喝酒,又因為懷孕的原因,然夕言特意為她釀了味道清淡的花釀,味道她很喜歡,只是不夠醇。

又安靜了會,何尛問上頭:“你是怎麼想的,關了十年。”這個問題,她一直很疑惑。

上頭可能是沒想到何尛還會和自己說話,愣了愣,低了腦袋,看自己酒壺裡晃盪的液體,嗓音染了酒香,有些沙啞:“不知道,我只想把她留在身邊,可是……總沒有一個適合的理由。”似乎,只有仇人,這個身份。

何尛挑了挑眉:“然後關了十年?你夠牛的啊,心裡變態啊。”

上頭正喝到一半,嗆得狼狽咳了幾聲。

……還是第一次有人明晃晃告訴他,你心理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