顎上殘留的鬍鬚,兇相畢露,狠狠地說:“不願意?不要不識抬舉啊,會下崽的公羊世界上找不到,會下崽的母羊可隨處都有。在我這官寨裡,像你這樣的女娃子就有好幾個……哼!”
白瑪曲珍躬身退出起坐間後整個下午一直惶恐不安。她想象不出郎呷究竟對她要怎麼樣。末了,她橫下一條心:自己既然已經被抓到地獄裡來,還怕同魔鬼打交道?大不了一死,變成一個冤死鬼罷了。但到了晚上,她又一次想到了她那死去的阿媽,為了報仇,她必須活下來,尋找時機,讓郎呷這個惡魔得到應該得到的懲罰。因此,她突然改變了主意,毅然走進郎呷臥室旁邊的一間僅四根柱頭的小房間裡,同卓瑪頭對頭地和衣躺在另一張藏床上。剛剛躺下不久,卓瑪便抬起只穿件藏白布內衫的身子不解地問她道:“我真不明白,你怎麼會來到這狼窩裡。”
白瑪曲珍也抬起身子,無可奈何地說:“有什麼辦法,我是被抓來抵債的啊!”
卓瑪憂怨地說:“這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吃不飽、睡不好,還要被老色鬼欺負!”
白瑪曲珍憤憤不平地說:“他不是有老婆嗎,為什麼也不管管他?”
卓瑪哼了一聲說:“他老婆?他老婆對我們這些娃子根本就是一隻母老虎,可她見了老色鬼,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白瑪曲珍連聲罵道:“他真是一條不要臉的公狗!覺仁波!”
“是呀!”卓瑪說:“官寨裡被他糟蹋過的姑娘不知有多少。”
白瑪曲珍感到奇怪。她說:“難道這些姑娘都情願被他糟蹋?”
“誰敢對他說個‘不’字?稍有不順從的,不是被毒打,就是被關進地牢七天不給吃的,凡是從地牢裡放出來的那些阿姐,活下來的很少。比起他們來我還算是要好一些的,但是 ”。卓瑪索性坐起上身,脫去內衫:“你看我這身上,哪有一塊好的地方,不是被那老狗抓傷,就是被他夾起火盆裡的炭火燒傷!”
白瑪曲珍下床坐到卓瑪床上,輕輕地撫著卓瑪傷痕累累的身子,氣憤難平,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她下意識地摸著腰上的那把小藏刀:“哼!要是遇上我,說不一定就會把他那個東西一刀割下來,像割一條狗鞭子那樣。”
“噓!小聲一點,當心被那老狗聽見。”
格達活佛 3(2)
“怕什麼?他聽到更好。”白瑪曲珍說:“既然你在這樣的地獄裡過日子,你為什麼不逃跑?”
“啊嘖!?”卓瑪談虎色變她說:“我也逃跑過,可是被抓回來以後,把我打得死去活來,然後又扒光了我的衣服,把我栓在木樁上暴曬,還是擁西阿媽救了我,不過從此就再也沒有見到她,聽說是被扔進了蠍子洞。我是從小由擁西阿媽養大的啊!”說著不禁哽咽起來。
白瑪曲珍納悶地問道:“那……你的親生阿媽呢?”
卓瑪不斷抽泣著說:“我的親生阿媽也是這官寨 裡的娃子,早就撇下我去了……”
十多年前的一個深秋,官寨裡一個相貌妍麗的女娃子,因與一個男娃子偷偷相愛而懷孕。東窗事發,男娃子因犯通姦的習慣法而被處以二百皮鞭,打得他皮開肉綻,不久,因鞭傷受到感染而潰爛,不治身亡。女娃子後來則因生下孩子後的第二天就從事背水、手磨水淘餈粑等繁重的體力勞動,積勞成疾,在女兒還沒滿週歲的時候便含恨死去。她留下的那個孩子便是卓瑪。……
兩個姑娘正在臥室裡傾訴著各自的悲慘遭遇時,從旁邊一間臥室裡傳來郎呷嚴厲地聲音:“曲珍!”
“囉!”白瑪曲珍正欲起床過去,卓瑪一把將她壓住了。
卓瑪壓低聲音說:“阿姐曲珍,我去吧,不知這老鬼安的什麼心!”
白瑪曲珍一骨碌下床來:“還是我去吧,我知道該怎麼對付他!”說罷忐忑不安地朝郎呷的臥室走去。
郎呷半躺在藏床上,在他旁邊伸手可及的藏火盆上,煨著一個土陶茶罐。
“你來啦!”郎呷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迫不及待地說:“快倒碗茶吧,我渴得慌!”
白瑪曲珍斟滿一碗酥油茶遞給郎呷。郎呷不接碗,卻藉著窗外射進來的明亮的月光,死死地盯著白瑪曲珍豐滿的胸脯。
白瑪曲珍把茶碗往火盆沿上一放,正欲轉身離去,她的一隻手臂卻被郎呷抓住了。
郎呷不由分說地:“你就在這裡睡,陪陪我!”
白瑪曲珍憤恨地說:“老爺,請你放尊重一些!”
郎呷用勁猛地一拉,便使白瑪曲珍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