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辦吧,遭罪的還是百姓。去年我們這一帶受到天神的懲罰,遭了百年不遇的旱災,百姓窮得連一碗糌粑也難以吃上,哪來錢去買馬、買槍?就是派出人吧,這人一去就是送死,生靈塗炭!何況組織起民團未必就能保住甘孜的平安。最近聽說諾那喇嘛掌管的西康宣慰公署的武裝在乾寧、道孚、爐霍一帶繳了二十四軍三個營的械,那一帶也不平安啊!仍然是橫徵暴斂、盜匪橫行、人心惶惶!”
桑登搖頭嘆息道:“唉!難啦!話雖這麼說,可今天他們在會上又把話說的這麼死,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是啊!今天在會上,有的人把海副官奉若神明,根本不顧百姓的死活。”
“你是指郎呷大頭人吧?”
“當然不只他一人,還有的人不也是像跳犛牛舞那樣,跳出來表演夠了嗎?”
“其實,有的人只不過是表面應酬、應酬而已。”
格達活佛 2(3)
格達笑著說:“也包括大頭人你吧?”
桑登苦澀地笑笑說:“沒有辦法,我也只能作一些準備,到時也好應付局面。你們寺廟呢?”
格達說:“我得回去同住持、執事他們一起商討後才能確定。大頭人你也知道,我們寺廟只有幾個人,哪來的馬和槍,要我們到時也要派出僧兵,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桑登抱怨道:“他們強人所難的事不是第一次,我看呀,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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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達活佛 3(1)
當地人都熟知,大頭人郎呷吃穿用的有三金:戴的金戒指,鑲金的羚羊角鼻菸壺、騎用的是鑲金的馬鞍子;三
銀:拔鬍鬚用的銀夾子、銀茶碗、銀飾藏刀;還有三個嗜好:鴉片、酒和女人。他已過不惑之年,身體過早地發福。那些不良嗜好幾乎耗盡了他大半生精力,平時只能靠冬蟲夏草、熊掌和內地來的一個江湖醫生給他用白酒炮製的“三鞭酒”來硬撐著身子。前不久因為過多地喝了鹿心血而使他的面孔黃中帶黑。更讓他煩心的是他那臉上像蒙上了一層被泡脹了的牛皮和永遠也拔不淨的已經開始變黃的鬍鬚。昨天到縣城去參加縣政府召開的那個會議,彷彿給他注射了一針強心劑,下午回到官寨,過足了鴉片煙癮,又一邊嚼幹牛肉一邊喝四川江津出產的高梁白酒,晚上把那個十六歲的漂亮女娃子(奴僕)卓瑪整整折騰了一夜。今天起床時早已日上中天。卓瑪伺候他穿衣起床、洗罷臉,然後畢躬畢敬地給他那藏桌上的銀碗裡斟滿酥油茶。
郎呷並沒有急著喝茶,而是盤腿坐在那張描龍繡鳳卡墊上一個勁地拔著下顎上的鬍鬚,心裡突然想起昨天在會場上桑登提起他抓來抵債的“那朵花”。於是他讓卓瑪立即去把侍衛長吉村叫來。
吉村躡腳躡手地走進來。低聲下氣地說:“老爺,找我?”
郎呷連看也不看吉村一眼,一邊繼續拔鬍鬚,一邊冷冷地說:“你們昨天帶了一個什麼人回來?”
吉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惶悚地應道:“一個姑娘。”
吉村說:“因為她家欠了老爺二十五克糧食。她阿媽因還不起債,就……就跳進了雅礱江。我看這姑娘長得就像一朵杜鵑花,就把她帶回來了。……”
郎呷眼睛一亮。原來是看見了窗外院子裡正背水回來的白瑪曲珍,他說:“是那個正在背水的姑娘嗎?”
吉村也向窗外看了看,回答說:“是的。”
郎呷說:“你們帶她回來的一路上,還碰見過誰?”
吉村囁嚅著說:“格達仁波切。他說……”
郎呷頗不耐煩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去吧。瑪 ”
卓瑪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躬身聽候主人的吩咐。
郎呷說:“你去把那個背水的姑娘叫來。”
起坐間外,剛走到門外的吉村似乎知道主人想要幹什麼,禁不住鄙夷地抿了抿嘴,吐了口唾沫,小聲地罵道:“豬!”
白瑪曲珍走進起坐間裡來,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郎呷盯著眼前這個秀色可餐的姑娘,陰陽怪氣地說:“難怪啊!你把有名的格達仁波切都迷住了。”
白瑪曲珍迷惑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郎呷說:“這樣吧!看在格達仁波切的面子上,你就不要再幹背水、擠奶、曬牛糞這些粗活了 ”他用嘴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卓瑪:“你同卓瑪一起,就在這裡伺候!”
白瑪曲珍急忙說:“可是……我……”
郎呷繼續拔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