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王媽驚歎著,又嘮叨起來,「錦繡小姐,不是我說你,還有什麼比自個兒身體要緊?你要是想二爺,進來等就是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我王媽閒著也怪無聊的……」
「王媽。」錦繡凍得蒼白的臉上,湧起一片紅潮。「你誤會了!我和二爺只是,只是……」轉頭求救地望向左震,卻正對上他專注看著她的眼睛,啊,是她凍昏了頭嗎?為什麼好象在他的眼裡看見一抹從未見過的溫柔?
「只是什麼?」左震低聲問。
「啊?」錦繡不知所措,人家王媽都這樣誤會他了,他還不趕緊解釋,看那樣子,還蠻悠哉的,像是她在多事似的。
「好吧,說說看,你在外邊等我一晚上,是有什麼事?」左震收斂自己不聽使喚非得洩露心思的眼神,給錦繡解了圍。
錦繡這才發現,他身上沾有星星點點卻並不顯眼的殷紅……是血嗎?!她立刻緊張了,俯下身,把他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你衣服上這紅的是什麼,一點一點的,啊,鞋子上也有,這是怎麼回事啊。」
左震一聲不吭,看著她忙碌地念叨著,最後抬起一對美麗而擔憂的眸子,喃喃地道:「你,你沒事吧?」
左震心口一陣緊縮。她在外面凍了一夜,就是為這個?她迷茫的眼裡,深切的擔心,就是這個?
「你來,是不是要我帶你去見英東?」左震壓住那份悸動,找回自己的聲音,勉強地問。他不能再犯上次的錯誤。可是,他根本不希望錦繡答「是」。這一輩子他從沒像現在這樣自私過,希望有人不把英東的死活放在心上。
「哦,對了。」錦繡這才如夢初醒,直起身子,「英少現在怎樣?」
左震眉頭一蹙,「還好,命是保住了。中了三槍,但都沒傷著要害……」
「三槍?!」錦繡已經失聲叫了起來,「中了三槍,怎麼可能會『還好』?不行,我得想辦法去看一看。」那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哪。
嘆了口氣,左震忍耐地掉過頭去。心裡那種陌生的滋味,像是苦澀。
「他現在還在醫院,天亮之後才能過去。你先在這邊睡一會兒,等我回來接你。」左震站起身。
「你又要出去?」錦繡愕然睜大了眼睛:「怎麼還……啊……啊啾!」她狼狽地打了個噴嚏。
左震受不了地看著她,「拜託你,榮大小姐,趕緊喝碗熱薑湯,爬到床上去睡一覺。我的事情已經夠煩的,不要在這邊添亂子了,好麼?」
錦繡點著頭,不忘追問:「你去哪裡?」左震已經取起外套,向門外走去,「我有個兄弟受傷失蹤,還沒有下落,我得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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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公館。
一間書房,一張巨大的檀木書桌,隔開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
向寒川點燃了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問對面的左震:「看出頭緒沒有?」
左震一手支著額,「何潤生倒是招了,他後面的主使人是連川。連川手裡有他在私貨上動手腳的把柄,拿這個要挾他。我已經把連川抓回來了,石浩連夜在審,但那小子十分嘴硬,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出賣了阿暉和英東。」
向寒川揚起眉,「你認為,他沒說實話?」
「他說的那些,我一個字也不相信。」左震苦笑,「連川是邵暉的人,就算他有本事出賣邵暉,怎麼可能連英東的行蹤都知道?再說他這麼做,又有什麼好處?至少他應該還有同夥,甚至他背後另有主謀。
「我現在懷疑,對方不是某一個人、某一幫派,他們可能是幾撥勢力聯合在一起。打擊的物件,應該不只是英東和邵暉,他們是衝著整個向氏和整個青幫來的。因為現在蒐集到的疑點和線索都十分模糊而且分散,我不贊成輕舉妄動,浪費力氣去捕風捉影。」
向寒川仔細聽著左震的分析,點了點頭:「震,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會隨時等你的訊息,我這邊的人也可以聽你安排行事。」
「近期內,他們會有所行動。」左震若有所思,「我們的防範必須做得滴水不漏。連川已經落在我們手裡,對他們而言,是一項恐慌。雖然連川還什麼都沒供出來,但也撐不了多久了……而且必要時,可以放出假訊息,詐一詐那支暗釘子。他們已經沉不住氣了。」
「在醫院聽阿三說,你已經使過一次詐了。」向寒川笑了,「你讓他回來找石浩,只不過是個餌,釣的是何潤生這條魚。然後來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有你的。不過你怎麼能肯定,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