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當然值得胡文海最深的敬意。
“哈哈哈,可不敢當。”吳大觀開懷大笑,航空發動機之父也是人,當然會在恭維和崇敬中感到高興。
不過有些人是在虛偽的恭維中迷失,有的人則是在世人的尊敬中找到自己奮鬥的方向。無疑,吳老是屬於後者。
“小衚衕志你的事情我也很清楚啊。你取得的成績,可一點也不比我差。”
“我只是會賺點錢,哪裡比得上吳老。”胡文海連連擺手,嘴上謙虛,鼻子眼睛都能看到笑的要飛起來了。
同樣是稱讚和恭維,這話在吳老口中說出來,那就讓人好像吃了人參果一樣舒坦。
胡文海在吳大觀這裡用了幾分鐘時間,說了幾句話。然後向旁邊看了過去——頓時又是肅然起敬。
“這位是——”
胡文海又擺手阻止了林千軍的介紹,正色道:“林主任不用說,這位我當然也是認識的。”
“哦。那你說說,我是誰?”
胡文海面前這人。也是一個與吳大觀年齡相差不大的老人。他們的身上,那種寬和、淡泊,奮鬥和從容,銳意進取與和藹可親充分融合,發酵而成的特殊氣質,讓人親近而又仰慕。
“您是吳老。”胡文海朗聲道:“您是葉輪機械的先鋒,斯貝發動機理論奠基人,吳仲華吳老。”
“葉輪機械的先鋒?”
吳仲華和吳大觀這兩位吳老,雖然都是姓吳,也都在航空動力領域裡舉足輕重。但人生的際遇,卻相差不小。
吳大觀是中國航空發動機之父,中國航發行業的老祖宗,這個“之父”當之無愧。
然而反觀吳仲華,1954年底從美國歸國,57年當選學部委員,58年被批白專,60年代初搞殲八發動機語言,64年又碰上了四清,66年以後,他在航空發動機方面的工作就被停止了。好在當時空軍並不糊塗,對他提供了一定的保護,到70年代,他又重新“冒險”回到了科研前線。
至於有段子說當年引進斯貝的時候,吳仲華是被人從牛棚里拉出來去震懾英國人的——這就更是無稽之談了,斯貝引進的時候人家吳老早就恢復工作,1971年就已經在全國開辦推廣葉輪機械三元流動理論的講習班了。
吳仲華當年是在斯貝引進中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但絕不是什麼“掃地僧”,57年的學部委員在航發領域起碼是獨孤求敗級別的。
可也因為在科研領域耽誤的時間太多,吳仲華心底其實還是有些遺憾的。
聽到胡文海的這句“葉輪機械的先鋒”,他不由老懷大慰。吳仲華這些年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國內推廣葉輪機械三元流動理論。這是渦扇發動機的基礎,不僅是應用在航發領域,所有的燃氣、渦輪發動機都能夠應用這一理論。
說他是“葉輪機械的先鋒”,這不是胡文海自己隨口亂說,而是吳仲華吳老去世之後,美國機械工程師學會在他的訃告中送上的敬意。
胡文海這句話,可以說是點到了吳仲華最得意的點子上,當即老人連眉眼都帶起了笑容。
胡文海和吳仲華又是謙虛了兩句,這才轉向了下一位。一個精神健碩的“禿頭”,排在了隊伍的第三位上。
林千軍剛想張口,看了胡文海一眼,只得無奈的一擺手:“得勒,你自己來吧,估計這位你肯定也是認識的。”
他無奈的樣子,讓人群中不由響起一片輕輕的笑聲。
胡文海忍了笑,連忙伸出雙手去,和第三位這個“禿頭”也握緊了雙手。
“怎麼樣,小衚衕志可知道我是誰?”
禿頭指了指自己,笑意盎然。
“當然知道。”胡文海摸了摸鼻子,連忙點頭:“您是殲七之父。屠基達。”
“哦。我也有外號?殲七之父?”屠基達指著自己的鼻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是知道為什麼小衚衕志這麼能賺錢了,這張嘴甜啊!”
屠基達這話惹的人群齊齊哈哈大笑,胡文海無奈的攤著手,自己也沒忍住,跟著笑了起來。
屠基達是熊貓國產化專案的總設計師,殲七之父。611所扛把子,他的豐功偉績幾乎沒有關注戰鬥機的人所不熟悉的。
除了在殲七飛機上的貢獻,他還主持了殲七從佩刀ii到超七。再到梟龍的華麗轉身。可以說正是因為有殲七系列在國際市場上的輝煌,有梟龍的成功,成飛才有底氣在十號和殲二十的專案上把沈霍伊給踩了下去。
有屠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