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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蕊兒亦笑道:“她說得倒也半點不假。或是這船上沒這許多人。兩個女人怕也是能撐住地。奴婢聽說小秦淮河和瘦西上地船孃。一個人撐個小畫舫。還能載上七八個客人呢。”

齊粟娘瞟了坐在水閣中地連震雲一眼。低聲道:“下回你們爺不在。咱們自個兒來撐撐。左右在家裡。個個會水性。總淹不死人。”

眾女俱是好笑。聽到這話兒地半葉、籽定等人皆是躍躍欲試。桂姐兒連連點頭。“夫人說得是。若是再讓爺見著我們壞了規矩。必要發作地。”蕊兒掩嘴偷笑。“方才在樓上。我可是嚇壞了……好在今兒夫人在府裡。爺不好發作。”

蓮香盤算道:“呆會那幾個姐兒來了,若是爺晚上到外頭宿去,明兒午前必是不會回來的。咱們叫小廝家丁們劃四五小船跟著,丫頭們坐小船上去……”

齊粟娘微感愕然,方明白那三個姐兒是連震雲在外頭包下地,暗暗嘆氣,連震雲這般男子平日裡雖是容不得自家內宅裡的婦人不守婦德。但自個兒卻是好漁色、貪新鮮,揚州這般的風流煙花之地,實在不能指望他不在河房私窠中流連,安守家宅。她想到這世裡與前世裡全然不對的規矩,方才生起地,在連府裡撐船遊戲的念頭頓時打了個煙消雲散。

蓮香、桂姐兒、蕊兒卻似是習以為常,只顧著計算怎的趁連震雲不在府裡,尋著府臺夫人來府裡為客的名目,痛快玩上一玩。

正熱鬧間,岸上微有聲響,蓮香轉頭一看,見得連大河領著三個姐兒進了水閣,“她來了,我們把船靠回去。”

齊粟娘坐在蓮香身邊,看著三個容貌出眾,體態纖柔的揚州瘦馬款款走到水閣中,跪下給連震雲、李四勤磕頭請安後,出了水閣走上船來,給蓮香磕頭。

蓮香笑著讓她們站起,“三位姑娘也給府臺夫人請安見禮。”

董、秦三女聽得姨奶奶身邊坐著的美婦便是今兒地貴客,連忙跪下,各自唱名,給齊粟娘磕頭。

既知是連震雲的外室,不敢怠慢,伸手虛扶,來罷,多累三位姑娘跑這一回了。”一邊說著,一邊打量,只見這三人雖是天生媚態,打扮卻甚是素淨雅緻,抱著月琴、捧著絃琴、握著檀板默默站在一邊,雙目下垂,舉動謹慎,並無一點張狂之色。想來連震雲也只是偶一幸之,並不曾壓住府裡眾女,齊粟娘暗暗為蓮香放了心,笑道:“姑娘們可有拿手地曲兒?”

三女互視一眼,董冠兒越前施禮道:“奴婢素日唱的《佳期重會》,姨奶奶也曾誇讚過,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齊粟娘見她打頭,便知是她是三女裡出挑地,看向蓮香。蓮香笑著點頭道:“董姑娘這支曲兒和雙清班金官、玉官唱的《相約相罵》一般兒有名,在揚州城也是頭一份,夫人不應錯過。”

桂姐兒在一旁笑:“今兒恰是與夫人重會之佳期,正要聽聽這支曲兒呢。”兩旁媳婦們早掇了錦凳擺船頭,只等三女坐下唱來。

秦八兒彈絃琴,秦萼兒甩檀板,董冠兒撥動月琴開腔唱道,“佳期重會,約定在今朝。人靜悄,月兒高,傳情曾把外窗敲。擁擁地策馬抬頭,見青帘影搖,那時節方信人兒到。只盼取蝶使蜂媒,早成就鳳友鸞交。”

滿船的人細聽,然唱得極好。齊粟娘見她色藝雙絕,人品出眾,也暗暗叫好,待得她曲畢,便命比兒賞了她七兩三錢銀子,招她進前細看。

董冠兒接了賞錢,走到齊面前施禮,齊粟娘看她淡掃脂粉,鬢邊碗大兩朵淺紅色並蒂兒醉芙蓉,發上一隻珍珠鑲銀珠花,風流嬌媚在桂姐兒之上,清新典雅尤勝蕊兒,正暗歎她明珠暗投,卻突地凝住了眼。

董冠兒只覺臺夫人盯著她看了半晌,卻不說話,心中忐忑,“夫人……”

“董姑娘發上那支珠花,下讓妾身細看?”

蓮香心中疑惑,抬頭看珠花,似曾相識,輕呼一聲,“夫人那珠花好像……”

董兒雖是不解,仍是取下珠花,雙手呈了上去,齊粟>過珠花,反覆細看,果然見得亦是內造,“姑娘這珠花從何處買來的?”

“回夫人話,它是奴從一個洗衣婦人手中買來的。”董冠兒微一思索,“聽口音,那婦人好似是淮安府地人。”

蓮香與齊粟娘同時大喜,齊粟娘急急道:“可知那婦人如今何處?她身邊可跟著一個十來歲地女兒?”

董冠兒搖頭道:“她原在河房各處收衣裳漿洗餬口,前幾月將這珠花換錢後便未見她蹤影,不過……”微微一頓,“怕是還在揚州城裡,奴時聽她說,她的女兒被人賣在私窠裡,她換錢想去贖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