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只不過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每時每刻,甚至每分每秒,都可能被比你強大的人,像殺狗般殺掉,沒人會為你報仇。
而活著,只是在進行一場永無超生的流浪而已。所以,我們不能有情,不應有情,不該有情,更不可以有情!那是我們不可望,更不可及的東西。”
這是一向嚴厲、肅殺,甚至有些殘酷的東森龍帝,冥君戰,在一次酒醉中對凌憑空說的,那時的他,一點也不像平日獨步天下的飛龍在天,而似一位受傷詩人,如果還是龍,也只是潛龍勿用。
凌憑空很小的時候,小的連父母的長相都毫無印象,便進入了零。他怕自己的師父,但他喜歡醉了的龍帝,那時,他總會扶著自己略嫌纖窄的肩膀,用平日絕聽不到的柔和語氣,說一些自己聽不懂的話。
他雖不能理解,但牢牢地記得,師父說,不能動情。
他儘量的冷漠:“謝我什麼?”
平日再驕蠻的女孩,在受傷後都異乎尋常的脆弱,也更易對人產生好感。
“謝謝你。雖然你只是為了能更順利的完成任務,但剛才的話,給予了我振作的希望。而且,你一路上,雖然悶了一些,但對我不壞,我相信,你會幫劉玄德,他們打敗爹和師兄,是有苦衷的,雖然,我還是要盡力幫他們報仇,但,我知道,你不是壞人。”
“別一副拒人千里之外,好象寒封冰刻的樣子,與你同伴的那個大個子,不是笑得很俊郎嗎?多笑笑,我相信你肯定比他好看,而且周圍的人,加上自己,也都會快樂的。”
“為了報答,我就老老實實的跟你走好了。但是,有朝一日,我還是要報仇的……!”
凌憑空心裡驚呼道:“如果一定要報仇,就殺了我吧,別找劉玄德,他身邊二人的武藝,恐怕顏四伯都難以匹敵,劉玄德更是深不可測,絕不是你能對付的!”
但他不擅表達,感情與感覺皆是。
只不動聲色的沾去眼角的一點淚花:“既然想通了,就趕快啟程,我還有很多事做。”
二人功力已紮下相當的基礎,腳程一緊,恐怕快馬都追不上,幾日間,就進入張良師與顏虎王交代的地方——
斷頭林
——殘肢谷
斷頭林地形奇特,有一片山地拔起,將一片樹林的端點突兀的截斷,而殘肢谷,就坐落於這片山地的凹陷中。
殘肢谷不大,凌憑空很快找到了一座近兩丈高,高掛黃巾四象兩儀旗的閣樓。他上前扣門。
片刻,一人在內惡狠狠的問:“黃天為何立?天下何時吉?”
張睫上前對到:“蒼天已死,歲在甲子。”
又過了一會兒,傳來吱吱咯咯的開門聲,一股黴味與黑暗先撲向凌、張二人。“進來吧。”
張靈雀有些害怕,縮了縮身子。凌憑空見多識廣,毫不驚慌,不露聲色的扶上張睫的肩膀,將一股充沛而安定的內力輸送過去。
張小鵝感到被一層堅實卻柔和的氣息保護住身體、驅散了寒意,當她反應過這樣的感受來自於凌傲寒時,嬌軀一震,臉也火般發起燙來。
二人走進樓裡,眼前頓時一亮:轉角迴廊過去,點著八支巨大的角燭,周圍牆壁也不知為何物所鑄,明晃晃的火光照上去,竟反射回陰冷的青光,再往前走,有一間無門的小屋,火光映出幾條人影。看來,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那裡面。
凌憑空和張睫一進去,便先嚇了一跳:屋中有九人,一個斷了左臂,一個折了右腕,有的右腿漆蓋以下空空蕩蕩,有的左腳扭曲變形,剩下的,有少右眼的,缺左目的,一個兔唇,一個無鼻,總之,一定有些殘畸。
只有當中一人,看上去無甚缺陷,甚至看上去五官端正,聰靈精幹,唯神態上有些淫邪、流氣。但他一側臉,顯出右頸至顴骨處,那道豔麗而嚴厲的疤痕時,宛如昇華般,整個人都豪壯起來。凌憑空特意瞧過,他的鬍鬚像啐了毒的暗器般,炸著藍光。
張睫便喊了一聲:“三師兄!”就撲到了那人懷中。
凌傲寒心裡大不是滋味,但他絕對分得清任務與感情那個更重要。他問:“你是張梁的弟子,管亥?”
藍須人點頭。
“你臉上的疤,是不是被鳳君大人的天國槍留下的?”
“……這與你無關,你到底是誰?”
“八年前,太平教正逐漸壯大,你對剛聲名雀起的零挑釁,妄想將其劃入黃巾勢力,但被南焱鳳君在佔盡劣勢、以一當十的情況下擊敗,後來,你師父又敗在我師父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