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是不閃躲,緊緊將程子益護在身下。預料中的疼痛沒有降臨,莫非她這麼幸運,又遇到一個大哥,一睜眼,卻掉入一雙帶著冷酷笑意的美麗雙眼,剛才捱打都沒有退縮的她驀地瑟縮了一下,懷中的程子益也發現了來人,喜叫道:“爹!”
程少昂依舊帶著笑容,渾身卻散發出駭人的涼意,幾乎將前面的人生生凍結:“我倒是不知道,這林庭還有人敢來動我們程府的人!”
那幾人不由顫抖,拋下木棍想逃走,卻見巷口早有人堵著,忙拜倒在地:“程爺饒命,饒命,小的們也是受人之託,不然給我們天大的膽也不敢啊!”
“常靜,交給你了。”程少昂冷冷吩咐,瞪了眼依舊坐倒在地的兩人,“回去再跟你們算賬。”
婁悅凡忙扶起程子益跟了上去,心裡戰鼓不已。卻發現程子益用力握緊了自己的手,示意她放心,心裡又多了一絲溫暖。
站在廳裡,只見一屋子除了老夫人,都到齊了,以如夫人為首的眾妻妾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們,大小姐程可卿則是滿臉擔心,兩人齊身站著,婁悅凡看了眼手中摔爛的花燈。叫苦不已。程子益則不斷打量著父親的臉色,手卻一直沒有放開,剛才小婁奮不顧身的擋在他身前,第一次,有人願意奮不顧身的保護他,為什麼,她只是自己的丫鬟啊!
程少昂臉色冷峻,看著兩人緊握的手,心裡驀地多出一絲煩躁:“你們倒是說說看,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婁悅凡一怔,搶在程子益前開口道:“今天廟會,奴婢很想見識見識,就纏著少爺一起出門,沒想到遇上了匪徒,害得少爺受驚,小婁願受責罰!”
“不是的,是我想出門逛逛,小婁只是拗不過我。”程子益也搶著說道,他才不會讓她一個人背黑鍋。
“你們倒是很團結啊!”看著他們相互維護,程少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喝道,“小婁,少爺年紀小胡鬧,你不勸反倒幫著,你眼裡還有家法嗎!”
家法!這兩個詞雖不是第一次聽說,從程少昂口中說出來卻分外森冷,名節事小,性命最大,小婁忙跪倒在地道:“老爺,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嗚嗚,才第一次出門,就被抓住,她怎麼就這麼黴啊!
“大哥,小婁也不是故意的,反正也沒出什麼事,這次就算了吧。”看了眼被砸碎的花燈,程可卿又道,“想想可能是前幾天我說想找個花燈看看,這才讓他們動了出去的念頭,子益出門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一旁的如夫人像是好心的勸道:“是啊老爺,子益出門見識見識也是好的,就是丫鬟不知道輕重,不知道多帶幾個人。”
程可卿瞪了眼如夫人,忙道:“大哥,小婁才進我們程家,不懂規矩,不知道外面的兇險,一時疏忽也情有可原。”
“子益出門無可厚非,我們程家的男人自然要出門歷練。”程少昂臉上閃過一絲冷笑,“身為程府的丫鬟,上臺與一個青樓女子比藝,這件事不知道作何解釋。”
“是我,是我與李譽飛打賭,小婁沒有辦法才上的臺,反正也是贏了,不會駁程家顏面。”程子益忙道,不知道父親為何生了這麼大的氣,雖然被人圍毆,但畢竟兩人都沒有受嚴重的傷,父親卻一副要拿小婁開刀的模樣。
“哎呦,女子比藝,有失風化,人家以後會怎麼看我們程府。”如夫人怒道,狠狠瞪了眼小婁,沒想到這個小丫頭還深藏不露。
“你先回去。”程少昂喝退如夫人,冷笑了聲,“我倒是不知道,我們程府的丫鬟還有這等本事,說,你究竟是什麼來歷!”她究竟是什麼人,常靜查了許久竟也沒查處絲毫,一個丫鬟絕不會有那等技藝,一想到種種可能,程少昂聲音又多了一份森冷。
“小婁只是從小跟著孃親學習了幾年古琴,並沒有什麼技藝。”婁悅凡叫苦不迭,她為什麼要去出那個頭啊,現在完了,人家把她當奸細了!
“沒有什麼技藝就讓呈祥樓花魁甘拜下風,你要是有什麼本事豈不是禍國殃民!”程少昂眼中更多寒冷,鋒利的視線一直沒離開小婁。
“爹,小婁絕不會害了程家!”程子益叫道,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相信身邊的人不會作出危害程家的事情,那開朗的笑容,那清澈的眼神,小婁絕不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女人。
“大哥!”程可卿眼中也有幾分疑惑,卻還是勸道,“我想小婁即使有難言之隱,也絕不會害我們程家。”
程少昂冷冷一笑,她關係倒是處得好,可卿求情也就罷了,連一向不親近人的子益也是這般,收攏人心的手段還真是高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