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太太張嘴便一套一套的,笑道,“早沒事了,是孩子們大驚小怪,總要我多躺幾日,鬧得跟多大事似的。”
夏恭人笑,“這是孩子們孝順,嬸子好福氣。”
夏老太太笑,“是啊。”
夏恭人笑,“我沒別的孝敬嬸子,除了些滋補吃食,前兒倒是得了幾匹上等蜀錦,如今帝都都流行穿這個,我挑了上好的給嬸子帶來。”
夏老太太本就是個骨頭輕的,夏恭人說話也客氣,夏老太太忍不住炫耀起來,道,“說起蜀錦,這是咱們家鄉的東西了。你是我們蜀中的媳婦,卻沒回過蜀中,這蜀錦,在帝都稀奇,在蜀中是常見的。就是如今做蜀錦生意的,蜀錦閣的老闆,也不是外人,正是咱家親戚。”
夏恭人笑,“這倒是頭一遭聽說。”
夏老太太一指夏太太,道,“楊姑娘是你弟媳婦孃家姐姐的外甥女。”
夏恭人笑,“我也聽別人說過,如今蜀錦閣生意好的很。就是我孃家嫂子,還在裡頭入了一股。”夏恭人過來,還就是為了打聽打聽蜀錦閣的來歷。自從閨女同那老婆子翻臉,夏恭人與李老太太的姑嫂關係也降到冰點。別看李老太太那般刁鑽,她真正有把柄在夏恭人手裡,何況夏恭人又是自己小姑子,李老太太也不敢太過火,便有心緩和緩和姑嫂關係。再者,永安侯夫人如今視她為陌路人,雖然李老太太向以永安侯生母自居,如今卻是連永安侯府都進不去一步。時間久了,李老太太那強橫的心也有些軟了,這才主動跟小姑子低頭,把這賺錢的門路說與了小姑子聽。
夏恭人不是李老太太那樣一徑蠻橫的性子,她自認頗具智謀,縱使李老太太說的天花亂墜,她還是要先來打聽一下蜀錦閣的底細。
儘管心裡對楊玉芙不大瞧得起,夏恭人也讚了楊玉芙幾句,更兼捧得夏老太太飄飄然,夏老太太腦袋一熱,吩咐趙長卿道,“你去瞧瞧你表妹在不在家,在家的話,請她過來說說話。”想入股的事沒成,夏老太太憋了一肚子氣,夏姑媽都說定是趙長卿在給夏文吹枕頭風。如今夏文事事聽趙長卿的,夏老爺又很聽長子的意見,有趙長卿在其中作祟,這事兒自然成不了!再者,還有趙長卿大手筆的往外灑銀子的事,夏老太太想管管不了,於是,倍加火大。當著外人的面,就欲落一落趙長卿的臉面。
趙長卿不動聲色,吩咐紅兒道,“讓半夏去隔壁看看,若楊姑娘在,請她過來說話。”
夏老太太一噎,氣不打一處來,道,“你去就是了,又使喚丫頭們。”
趙長卿道,“丫環們本就是要使喚的,若事事都要主子們親力親為,就失了各自的本分。”
夏姑媽立刻幫腔,“老太太叫你去,你打發丫頭,虧老太太素日疼你,想也是白疼了。”
趙長卿瞅夏姑媽一眼,“這話姑太太不當說。老太太疼我,當初流言紛紛時,我才能留下來與相公共進退。倒是老爺太太這些年待姑太太不薄,姑太太卻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夏姑媽的臉瞬間脹紅,趙長卿對夏恭人道,“我身子有些不爽俐,就不多陪伯孃了。”起身走人。至於夏老太太夏姑媽如何抱怨,趙長卿根本不想理會。
夏恭人亦是歎為觀止,她平生頭一遭見識到還有人如趙長卿這般做媳婦的。
趙長卿自回房消暑,中午用過飯後看會兒書,楊玉芙主動上門,趙長卿心下一動,命人打發,不欲見楊玉芙。楊玉芙直接往屋裡走,紅兒觀趙長卿臉色,未叫丫環強攔,楊玉芙便進來了。
趙長卿瞧她一眼,“有事?”
楊玉芙自發的坐在一畔椅中,溫溫柔柔道,“剛自老太太那邊兒告辭,聽說表嫂身子不適,我特意來看看錶嫂。”
趙長卿道,“看過後就走吧。”
楊玉芙笑,“我以為表嫂有事要跟我說呢。”
如楊玉芙這等賤人,若擱前幾年,趙長卿可能沒法子。這些年,大事小情的趙長卿也經歷了不少,楊玉芙這些手段,雖有些麻煩,趙長卿也不是太放在眼裡。
趙長卿打量著她,“我說與不說是一樣的,就如同表妹,你縱使智計百出,得不到的還是得不到,對不對?”說著,趙長卿歡快的笑了起來。楊玉芙眼中閃過一抹深切的怨毒之色,趙長卿心知這是試探對了,勾勾唇角轉而又繼續看起書來,再不理會楊玉芙。
趙長卿並不是沒有手段,她深知楊玉芙這類人的心思,直接問是問不出什麼來的。既如此,倒不如反其道而行,讓她以為你知道些什麼,她才會露出破綻。
再者,此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