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孟珏的初次相遇時的驚喜,再次相逢……
她的羞澀,他的歡喜。
和孟珏並驥騎馬,他曾體貼滴扶她上馬。
他為她撫琴,兩人眼眸相觸時的微笑。
她為他端上起手所做的糕點時,他曾贊過好吃。
他曾溫柔地為她摘過花。
月下漫步,兩人也曾朗聲而笑。
第一次執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
那顆如鹿跳的心,若知道今日,當日可還會義無反顧地淪陷?
在他還不留戀地轉身時,他已經將她的少女心埋葬。
從此後,這些都是已死的前世。
她的今生將會……
霍成君的笑容隨談微弱,眼神確實決裂後的堅強,“爹爹,女兒願意進宮,替霍氏掌管後宮。”
Chapter 11 比翼今生
夜深唯恐花睡去,故點紅燭照高堂。
好似怕一個閃神,就會發覺雲歌已經消失在他的眼前,劉弗陵不許有一絲黑暗影響他的視線。宣室殿內,火燭通明,將一切都映得纖毫畢現。張太醫半跪在龍榻前,為雲歌針灸。
劉弗陵怕驚擾張太醫的心神,所以站在簾外,眼睛卻是一瞬不瞬地盯著簾內。
於安和七喜、六順等宦官黑壓壓地跪了一地,殿內殿外都是人,卻沒有任何聲音,殿堂內凝著壓人心肺的安靜。很久後,張太醫滿頭大汗地出來,疲憊地向劉弗陵磕頭請退,“臣明日再來。皇上不用擔心,雲姑娘傷勢不重,休養一段日子就能好。”劉弗陵溫言說:“你回去好好休息。”張太醫跟著一個小太監出了大殿。
劉弗陵坐到榻旁,手指輕緩地描摹過雲歌的眉毛、眼睛、鼻子……
他從前殿匆匆出來,剛趕到滄河,看到的一幕就是雲歌倒掛在高臺上。
突然之間,冰臺坍塌,冰雪紛飛。
她如折翅的蝴蝶,墜向死亡的深淵。
她那麼無助,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墜落。
他拖她入險境,卻保護不了她。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如何失去她。
他只能看著……
劉弗陵在雲歌榻前已經坐了一個多時辰。於安看皇上似想一直陪著雲歌,遲疑了很久,還是咬牙開口:“皇上,還有一個多時辰就要天亮了,天亮後還有政事要處理,皇上稍稍休息一會兒,雲姑娘這邊有奴才們照看。”照看?劉弗陵抬眸看向於安。與劉弗陵眼鋒相觸,一幫太監都駭得重重磕頭,於安流著冷汗說:“皇上,是奴才辦事不力,求皇上責罰。”六順忙說:“與師傅無關,是奴才無能,中了侍衛的計,未護住雲姑娘,奴才願領死罪。”劉弗陵淡淡問:“抹茶、富裕還活著嗎?”
於安立即回道:“富裕重傷,抹茶輕傷,都還昏迷著,不過沒有性命之憂。等他們醒來,奴才一定嚴懲。”劉弗陵看著跪了一地的太監,幾分疲憊,“你們跪了一晚上了,都回去休息吧!”六順愕然,皇上什麼意思?不用辦他們了嗎?
劉弗陵揮了揮手,“都下去!”
所有太監都低著頭,迅速退出了大殿,一會兒工夫,大殿就變得空蕩蕩,只剩於安一人未離開。於安期期艾艾地說:“皇上,奴才以後一定會保護好雲姑娘,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劉弗陵凝視著雲歌,近乎自言自語地問:“護得了一時,護得了一世嗎?宮內的侍衛都是他們的人,你真能保證再無一點疏忽嗎?還有躲在暗處的宮女,你每個都能防住嗎?”於安無語,這樣的問題……就是問皇上的安全,他都無法回答,何況雲歌的?畢竟太監人數有限,他的首要責任是保護皇上安全,能分給雲歌的人手有限。如果霍光下定決心要雲歌的命,他根本不能給皇上任何保證。於安看向雲歌,忽然覺得她的命運已定,只是早晚而已,心內痛惜,卻想不出任何辦法挽救。劉弗陵笑著搖頭,的確如孟珏所言,自己能留下她,卻保護不了她,嘆道:“你下去吧!朕想和雲歌單獨待著。還有,雲歌醒來,肯定會問起抹茶和富裕,不用責罰他們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於安看到劉弗陵的神色,不敢再出聲,默默退了出去。劉弗陵坐於地上,一手握著雲歌的手,一手順著雲歌掌紋上的生命線來回摩挲。
他不能再讓“意外”發生,不是每次“意外”都會幸運地化險為夷。雲歌若因他而……而……親眼看著雲歌摔下時,那種沒頂的絕望又淹沒了他。劉弗陵的手緊握住了雲歌的手,用力確認著她的安然。
如何才能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