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絕對是鑽心的疼痛,可是韓說沒叫一聲。
“哈……受傷輕鬆多了……也不用在摸著這傢伙了……”韓說故作輕鬆地笑,笑得虛弱。
“你別動。”應曉寒提醒他。
“沒事了……給這傢伙插了半刀,也快死了……”韓說道,“就是死的不爽快,難受啊……”
“你少說話了,呆在這別動,我去叫人。”他起身。
“應曉寒!”韓說叫道,“別走。沒用的。”
“那你要怎麼樣?叫我等著你死?!”應曉寒滿眼哀怨。
“哈哈……或許對你是殘忍了些……但是你滿足一下我這個快死的人的願望吧……”
應曉寒無言,只是點頭。
“你和如耀真的很象……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不是兄弟也可以這麼象……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把你當成如耀的轉世……我以為他來看我了……你們有一樣的眼睛,一樣的語調,一樣的脾氣……”
“這些,你自然都是不知道的……如耀的眼裡只有哥哥,他和哥哥從來都只把我當作個孩子,疼我,但是根本不瞭解我的感受。我喜歡如耀,可是他從未知曉。”
“革詹長君……他和革詹青長得異常相似……象一個影子一樣地活著……我同情,我也知道他心底的那些愁緒和苦悶,但是我也知道那樣……那樣是錯的。當他說‘我們是有著相同命運的人’的時候,也證明了我原先的調查結果是可信的……其實他叫我當國師也沒用,那功夫是東方朔教我的,他說一旦用過,代價是這輩子不能在習武……我現在已經是功力盡廢了……”
“你見我的時候,我給過你機會逃的……可是你沒走……我一次次地提醒你是應曉寒,不是徐如耀……可是沒用……我真的……哈哈……我喜歡他,喜歡到恨,那種甚至可以進入骨髓的恨,曉寒你不瞭解吧……”
一陣猛烈的咳嗽。韓說沒有吐血,只是胸口的顏色更加深了。
那種紅,紅到發黑。
“沒事沒事……快死的人都這樣的……這裡死了那麼多的人……多我一個也沒什麼……”韓說低著頭,“曉寒,幫我做一件事情吧。看在我今天隻身來救你——當然,不能算成功的救你的份上。”
“你說吧。”應曉寒的手用力撐著額頭,他聽別人說這樣做就可以把眼淚給逼回去。
“吻我。或者殺了我。”
應曉寒渾身顫抖。
“算了……不折磨你了……我就是這樣的人,看著別人越可愛就越喜歡折磨別人……呵呵,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的毛病……你把頭轉過去。”
應曉寒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照辦了。
“再見。曉寒。”
應曉寒猛地回頭,見韓說已經用左手用力把劍插入自己的左胸。
“人的身子……其實就這麼薄……這樣就可以穿透……啊,你要記得……剛才的話……要對東方朔和霍……”韓說最後說的一句話,並未說完。
他倒下,倒在雨中。不再多語。
應曉寒忽然知道,這是真的。這不是一部原先認為的爛俗煽情古裝真人劇。
覺得雨是熱的,簌簌流過自己的面頰。
他攬住韓說,瘋狂地親吻。
吻他那有腥味的唇,抱著他尚未冰冷僵硬的軀幹。
“我會保密的……我一定會保密的……”
他把韓說架在身上。往宮外,往韓府走去。
雨聲。是蒼天為他而奏的鎮魂歌。
第卌六章 後來
後來。後來還能再發生些什麼呢。
後來,應曉寒把韓說揹回了韓府,卻見到了等在庭中的東方朔。東方朔只是搖搖頭,道了句:“哎……修短隨化,終期於盡。”便離開了。
再後來,應曉寒把事情省略了部分,然後全部告訴霍去病。霍去病對韓說也是肅然起敬。敬又何用,人早已命歸黃泉。霍去病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他舅舅——大司馬革詹青,事情水落石出。大司馬的頭痛是因為給革詹子夫每天下的藥,可以讓他早睡覺,從而那時的革詹長君成了革詹青。
調動了禁軍,切死了這麼多,革詹子夫見這事情是瞞不過皇上了,當晚便自縊而死。
皇上呢,只是從霍去病和大司馬處聽得革詹長君還活著一事,見該死的也都已死了,便沒有再追查。事情草草收尾。
再再後來,應曉寒多次出使西域,立過幾次功,從五品安夷護軍成了三品安夷將軍。他沒有讓霍去病跟著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