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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無法預料遙皇會有多大怒火,但她明白,若是放在尋常將領身上,這點足以治她死罪一條。

扶著桌案站立片刻,白綺歌抬手伸向桌上戰甲:“這些以後再說吧。蕭將軍能來南陲我的壓力減小許多,總算有個人能商量事情。關於安陵國,我覺得與其交鋒征戰並不是上上之策——”

“白將軍……”蕭百善打斷白綺歌,遲疑少頃,低低開口,“皇上有令,讓您歸隊後速回帝都。”

白綺歌記不清這是一天內第幾次發楞,似乎每一件事都那麼突如其來,令毫無防備的她無所適從,措手不及。

回帝都,回皇宮,這本是她一直期待併為之拼命的目標,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卻有些牴觸從心底生出,好像帝都等待她歸去的不是誰溫暖懷抱,而是另一場風波,一段由此地延伸、尚未完結的陰謀詭計。

第280章 淪為囚犯

“眼下情況就是這樣,所有人都認為白將軍早就投敵叛國將砂炮暗中送給安陵亂軍,對方邀約只是找機會帶走你並趁機給我軍重重一擊。白將軍,縱是你如何解釋也說不清事實,畢竟沒有任何可信之人能做證明,再說送你回來的是安陵士兵,兩相聯想,當真是百口莫辯啊!”

蕭百善花了些時間給白綺歌講解當前情況,假冒安陵士兵的偽軍對廣戍軍造成的傷害,包括大遙諸多將士的仇恨,以及軍中對白綺歌忽然失蹤又忽然出現的猜疑,同時也拿出遙皇下令要白綺歌速回帝都的傳信。

信上言辭平淡似乎沒有責罰之意,可見遙皇對糧草輜重被劫一事暫時不打算處置白綺歌,但若是知道砂炮丟失、白綺歌與安陵軍主將及軍師共度數日呢?還會如此冷靜客觀地對待嗎?

未來之事,誰也不能斷言。

“蕭將軍,讓我再留幾天吧,還有些事我想弄明白。”對蕭百善,白綺歌直言不諱。

蕭百善皺了皺眉:“三五日可以,太久就不行了。我跟他們說你傷病未愈能暫且拖段時日,白將軍有什麼事儘快辦妥,如果能幫上忙,末將隨時聽候吩咐。”

都是老熟人,客套話說多沒意義,白綺歌淡淡道了聲謝,而後又沉浸到無邊思緒中。

最近發生的事看似毫無關聯不痛不癢,可是一旦品湊到一起就會成為真正天羅地網,將她死死纏縛。先是安陵主君招安,當著不少廣戍軍的面聲稱對她青睞有加;而後是糧草輜重人員一而再、再而三受其滋擾,令得廣戍軍怨聲載道;再後便是有人邀約勸說投誠,儘管白綺歌識破了對方面目並拒絕降服,對方一記炮火卻讓她不得不逃遁入安陵軍營,也因此進一步受到廣戍軍將士懷疑,甚至因那些壯烈犧牲計程車兵對她產生厭恨。

這一切是巧合麼?安陵國,胭胡國,安陵主君,煙羅公主……怎麼看,都是精心安排好的棋局。

閉上眼靜靜靠坐在帳篷一角,腦海裡不停閃過那張清俊略顯消瘦的面頰,時而冷漠,時而溫柔,時而凝眉沉思,時而粲然一笑。他一個人在宮中過得怎樣呢?是否也如她一般身陷重重算計之中?他衝動易怒,雖然更瞭解各種骯髒的陰謀詭計,冷靜鎮定卻不及她,白綺歌總是怕他又因什麼矛盾與遙皇衝突,怕他一怒之下做出無可挽回的錯誤決定。

再度睜開眼,澄淨漆黑的眸子裡光芒閃爍,有若晴夜裡漫天明星,身上的痛也不那麼難熬了。白綺歌簡單梳洗後走到帳外,平視營中點點篝火深深呼吸。

為了他和他的天下,怎麼都要努力活下去才行。

之後幾天白綺歌一直忙碌在武庫和渡口之間,試圖找出證據揭露真相,以證明自己並沒有投敵叛國——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她可不想一副忠肝義膽被黑成賣國賊,當年承擔白綺歌本尊偷獻佈防圖導致昭國滅國的罪責已經夠苦了,再經歷一次萬民唾罵,她的精神估計負荷不了。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幾天下來非但沒有找到胭胡國假冒安陵軍的任何證據,反倒等來了又一道聖旨。

一剎,如同晴天霹靂。

“經查廣戍將軍白綺歌通敵叛國,將我軍糧草輜重送與亂黨,並時時勾結蓄謀侵吞大遙疆土。皇上龍威聖明,特下旨廢除白綺歌廣戍將軍之職,即刻由南信郡郡守負責押送回帝都,聽候發落。”

南信郡守是個腦滿腸肥的男人,一手捏著蓋有皇帝玉璽的信件,一手不停在滾圓的肚子上揉搓著,看起來可笑至極。

只是,這時誰還能笑得出?

蕭百善沉不住氣,黑著臉色怒氣衝衝:“這當真是皇上旨意?”

“有皇上印璽章子在,我還能糊弄你不成?”南信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