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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了和子的訊息。他真的太思念和子了,恨不能生翅飛回故鄉,看一看故鄉,看一看和子,他放心不下和子。

他怕看見少女被軍官帶走,軍官帶走少女,他從少女的臉上看到了一種恐懼,這種恐懼一直傳到他的心裡。斜眼少佐每次叫他,他也是這種恐懼,但他又無法違拗少佐的意志。他只能忍受著,他在心裡一遍遍重複著要殺死斜眼少佐的誓言,誓言終歸是誓言,少佐每次叫他,他又不得不服從。他相信少女心裡也會有他這種誓言。

少女坐上卡車走了,川雄的心也隨著飄走了,飄到了遙遠的故鄉,飄到了和子身旁。

4

兩個日本哨兵強姦大金溝的女人,發生在那天中午。看軍火的哨兵,看到了砍柴下山的少婦,他們很輕鬆地把少婦按倒在雪地上,強姦了。受了汙辱的女人,哭嚎著逃向屯子。女人的哭嚎聲驚動了大金溝的村民,不知發生了什麼稀罕事,聚到街頭,看到受汙的女人披散著頭髮,邁動著一雙凍得蒼白的裸腿往家跑去,女人含混不清地咒罵著:“畜生啊,畜生啊。”

好久,村人們才似乎明白過來,紛紛掉回頭,關閉了自家院門。

這起事件,就像一發訊號彈,點亮了日本人畜生樣的野心,日本人強姦女人似乎不避諱什麼,有時在街心,有時也在炕上,散居在屯子裡的日本兵,有的就和屯人南北炕住著,中間並沒有什麼遮攔,於是日本人的強姦行為一次又一次地得逞。一時間,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大金溝猛不丁說不準什麼方向,就會傳來女人的喊叫聲,夾雜著男人壓低的咒罵聲,貓咬狗叫自不必說。

向北澤豪報告這些強姦案的是潘翻譯官,潘翻譯官那天從外面走回來,臉一直陰沉著。潘翻譯官見到北澤豪時,北澤豪正一手握菸袋,一手擺弄棋盤上的棋子。他似乎在諦聽著欣賞著由人、狗、貓的叫喊組成的音樂。

潘翻譯官說:“太君,士兵在強姦女人。”

“噢。”北澤豪說。

“這樣恐怕要敗壞軍紀。”

潘翻譯官盯著北澤豪握菸袋的手。

“噢。”北澤豪又說。

“日本軍人是不可戰勝的,這樣下去會不會渙散軍心?”潘翻譯官更進一步地說。

北澤豪這時抬起頭,看了一眼潘翻譯官,“噝噝”吸了兩口煙道:“我作為日本人,謝謝你一箇中國人的好意。”說到這時,北澤豪還給潘翻譯官鞠了個躬,但很快又說;“潘君,你錯了,日本帝國要在中國生根開花,只有這樣,帝國軍隊才會士氣大振,你不懂日本帝國的心思。”北澤豪說完這話,意味深長地笑了一次。

潘翻譯官僵直地站在那裡。

三甫知良早晨出完軍操,他想到了乾孃和草草,他覺得自己一刻不在,她們就會出事。三甫離乾孃家還有一段距離時,就聽見了那熟悉的聲音,是士兵和女人的廝打聲。他快步向前跑著,他跌了一跤,積雪讓他的雙腳顯得笨重滯緩。他終於看見了乾孃家門框上的那兩串紅紅的辣椒,同時他也看見了院子裡的血跡,乾孃伏臥在雪地上,一隻手向前伸著,身體裡的血正從後背兩個深洞汩汩地流著。乾孃大睜著一雙眼睛,茫然地望向遠方,似乎在呼喊著他三甫,又似乎在呼喊自己的女兒。

屋裡草草哭喊著,他真的聽見了草草在呼喊自己,他衝進裡屋的時候,草草已經被按到了炕上,兩個日本兵笨拙地撕扯著草草身上的衣服。三甫的嗓子很乾,他想喊一聲,可卻什麼也喊不出。他拉過壓在草草身上的一個士兵,揮手打了一拳。日本士兵沒有料到有人會敢在這時打他,他回過身的時候,看見了三甫。日本士兵就立正報告說:“請長官先來。”

拼命相掙的草草看見了三甫,喊了一聲,便呆住不動了。三甫立在那,一時麻木了自己的身子。他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他的腦海裡很快閃過自己受傷時,草草和乾孃服侍自己的情景,還有三個人圍著火盆,在崩玉米花的歡樂場面……想到這一切時,三甫臉上甚至流露出了幸福表情。士兵卻誤解了他的意思,以為三甫知良長官在鼓勵他們。他們在瞬間的停止後,又一次向草草發起了攻擊;這回草草沒有掙扎,而是驚愕地睜大了雙眼,目光越過日本士兵的肩頭,茫然無措地望著三甫知良。三甫知良嘯叫了一聲,他覺得山後的父親在望著他,還有伏在院外雪地上的乾孃也在望著他……他拔出了靴子上的匕首,只一下便捅在一個士兵的腰窩上,拔出來衝驚愕在那裡的另一個士兵又捅了一刀……草草哀嚎一聲,從炕上滾到地上,此時草草幾乎全身赤裸著抱住了三甫的雙腿,三甫感受到草草正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