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下子覺得和家鄉親近了許多。川雄和這些日本士兵一起默默地送這些表情麻木的日本女人被車拉走。川雄一直注意著那個像和子的少女,他盯著少女的一舉一動。少女來到卡車旁,少女一雙纖細的手搭在了車幫上,少女爬上了卡車……這一切無不牽動川雄的心。有一次,少女在登車時,腳下一軟,跌坐在雪地上,他清晰地聽見少女叫了一聲,這時他看見了少女那雙慌亂無助的目光。少女想站起來,可努力幾次也沒站起來。川雄想也沒想便走過去,他扶起了少女,他嗅到了少女身上一股陌生的氣味,那氣味讓他想到和子身上的氣味,他心顫抖了幾下。負責指揮這些女人上車的是個斜眼少佐,少佐走過來,望定他,斜眼裡流出一種不懷好意的目光,少佐伸出手在他臉上捏了一下,只輕輕一下,川雄不知道少佐要幹什麼。少佐這時突然抽了他一個耳光。他搖晃了一下,耳畔鳴響著。他扶著少女的手鬆開了,鼻子裡流出粘膩膩的東西。斜眼少佐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提起少女的腕子,少女哀叫一聲,便被少佐重重地扔到了車上,回過頭,斜眼少佐盯著他道:“你也想女人?”
川雄立在那,任血水從鼻子裡流著,他沒聽見少佐在說什麼,他的耳畔仍轟鳴一片。少女已經被兩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女人扶好,坐上了車。少女淚流滿面,一直在望著車下的他。他也呆呆地望著那少女,腦子裡滿是和子的影子,直到卡車遠去。
斜眼少佐自從打了他一個耳光以後,似乎一下子對他親近起來。每次遇到川雄,便把他叫過去,捏捏這,摸摸那,然後斜眼少佐就笑一笑,再伸出露著青筋的手,拍一拍他的臉。川雄感到少佐的手很涼,他渾身暴滿了雞皮疙瘩。那一天晚上,川雄剛交過崗,扛著槍往回走,突然他看見了少佐,少佐披著大衣站在暗影裡,似乎已經很長時間了。少佐用發顫的聲音,說了聲:“你來。”便自顧在前面走了。他不知道少佐叫他幹什麼,但他又不敢違拗,便隨著少佐往前走。
少佐住在楊家大院的上房裡,來到少佐房間的時候,少佐脫掉大衣,回身望著他,少佐的房間裡很熱,不僅有火炕,還有夾牆,夾牆裡走煙,牆也是熱的。他不解地望著少佐。少佐笑一笑,從一個酒瓶子裡倒了一杯酒,酒是紅的,像血。少佐把酒遞給他,他不敢去接,少佐說:“喝。”他又不敢不喝,就伸手接了,顫抖地把那杯像血似的酒渴下去。少佐就笑了,然後又伸出手來摸他的臉。川雄一直哆嗦著身子。房間裡點了兩盞油燈,很亮,少佐走過去,先吹滅一盞。然後指著川雄說:“脫衣服。”川雄就糊塗了,他不敢脫,又不敢不脫,僵在那裡,愣著。少佐似乎生氣了,壓低聲音又說了句:“快脫。”說完少佐走到門旁,把門插牢,迴轉過身,看著他一件件地往下脫衣服;少佐顫抖著身子,像喝醉了酒。他迫不及待地走過來,幫著川雄往下脫衣服,少佐的手觸到川雄的身上時,他才發現少佐的手熱得炙人。川雄脫得光光的,立在那,拼命地哆嗦著身子,少佐彎著腰把川雄攔腰抱起來,放到炕上,又伸手拉過被蓋在川雄的身上,少佐這時才回身吹熄那最後一盞燈,然後很快地脫衣服。川雄這一刻仍不明白少佐要幹什麼,少佐很快地脫光衣服,也鑽進了被子……那一刻,川雄只感到恐懼噁心。他在心裡一遍遍地呼喊著:“我要殺了少佐,殺死他……?他就拼命地哆嗦著……
北澤豪命令少佐負責慰安婦的一切事務。少佐似乎很熱愛北澤豪授予他的這項使命,他總是忠於職守把每名慰安女人分發給軍官,自己從來不留女人。他似乎對女人充滿了仇恨和不滿,每次敞篷車來,他都迫不及待地把女人們像拉牲口似地從車上拽下來,稍慢一些的,便會遭到他的謾罵,有時他還會照準女人的屁股用力地踢上一腳,以此鞭策女人們動作快一些。少佐每次都要留下一名年輕漂亮的,送給大佐北澤豪,北澤豪又命他把這女人送給保安團長朱長青。少佐不解,心裡卻恨恨地說:“他一箇中國人算什麼東西,還配享受日本女人?”北澤豪似乎看透了少佐的心思,揮著手說:“你要服從命令。”少佐便立正,轉身,帶著女人從少佐房門裡走出來,叫過司務官,讓司務官把女人給朱長青送過去。
川雄盼著卡車來,又害怕卡車來。卡車來了,他就能看見那個像和子一樣的少女了,他便會想到和子,回憶起許多溫馨而又美麗的日子。他每次回憶和和子在一起的時光,就像回了一次故鄉,想起故鄉,他便更思念和子了。他望著大金溝這裡的雪山雪嶺,想象著故鄉的風雪,和子一定奔走在風雪中在尋找自己吧。他和和子在石洞裡被抓住,他自己也不知要被帶到哪裡去,從此,他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