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爐上,見上面還煨著補湯,他喝了一碗,把另一碗吹涼,坐到床邊餵了她喝。
賴雲煙也是等魏瑾泓回來才回過神,看了沙漏,見離天明也不遠了,這時肚中也餓,沒幾口就把湯喝完,熱呼呼的湯一下肚,人也暖了不少,讓她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
“都準備妥當了?”她盤著腿,揉了揉腦袋問。
“嗯。”魏瑾泓把她攬到了懷裡,讓她靠著,把身體施展開。
賴雲煙沒抗拒,還在思索著一路上的事。
她這些天成天翻來覆去地想這些事情,雖然覺得不會有什麼意外,但止不住多想一次。
“祝家現在高興壞了罷?”魏瑾泓快要睡著時,聽到她說了這麼一句。
“怕是。”魏瑾泓淡淡地回了一句,又問道,“睡一會罷?”
“也好。”地圖上書寫的墨漬已乾,賴雲煙收了起來。
沒睡一會,好像只眨眼間天就亮了,賴雲煙沒歇息好,出去坐馬車時一路咳得有氣無力,像是咳重點就要斷氣似的,嚇得魏家的下人頻頻往她這邊看來,皆憂慮無比,不知當家夫人什麼時候才能好,更怕她死在半路上。
白氏過來請安,賴雲煙也沒讓她上車,等她問過安就讓冬雨請她走了。
夷薩國一路平坦,皆半是草原,河流,地勢很是好走,只是這是他國,且這國的國君對遠道而來的客人看來也並不友善,他們再度起程半月就遇到了當地人的不少刁難。
他們所路過的水源,必有當地上會放牛羊過來淌水,夜晚紮營,也會有人過來偷偷摸摸,如若抓賊,改天必會有夷薩的武官帶隊過來嚎問。
因為誰也聽不懂誰說話,其中自然是拳腳無數,夷薩人少,雖說身體高大威猛,但也不是宣朝這邊的對手,但這地方畢竟是他們的,打敗了回去,改天就能帶更多的人來,宣朝這邊的人又不好殺人,對這種不間斷的騷擾很是煩不勝煩。
其中祝伯昆來跟賴雲煙要過譯官,賴雲煙咳個半死,跟祝伯昆的師爺答了聲“死了”,當晚就把“譯官”的頭送到了祝家那。
祝家當夜無話,第二日,肖氏過來找賴雲煙,剛開口說了句,“昨晚有一事,把我嚇得一夜未睡……”
話還沒落音,賴雲煙就咳出了血,丫環們全都驚了,把祝夫人請了出去,把易高景請了進來。
賴雲煙這邊重病,成天昏迷不醒,每日都睡在馬車上,跟著隊伍慢慢行過,那邊整個隊伍與夷薩人的衝突越來越激烈,當這天祝家的武將傷了夷薩的一個武將後,這衝突就破了頂,夷薩人再來的時候,帶了數百人,他們拔出了他們腰間最鋒利的尖刀,向祝家的人發起了他們最猛烈的進攻。
因魏家的護衛大半都守在了賴雲煙的身邊,一小半在前面與羅英豪探路,與夷薩人武鬥時,魏家那幾個剩下的護衛全守在了魏瑾泓的身邊,祝家護衛首當其衝,對敵時全時是他們的人,最後死傷的也是他們的人。
夷薩人最後死了近百人撤退,而祝家這邊死了一百三十個護衛……
“少了。”在馬車內安靜地自己跟自己下棋打發時間的賴雲煙聽後眉眼不眨,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她平靜的臉色讓人看不清她的悲喜,只能從她字面上看出她的不滿意。
祝家那邊回過神,得知死的全是他們的人後,祝伯昆掀了帳內的案桌。
祝夫人再去探魏夫人,魏夫人依舊在昏迷不醒中,不便見客。
祝伯昆見了魏瑾泓,魏瑾泓指著身邊的那幾個護衛,依然用他不緊不慢的語調與祝伯昆道,“我身邊就是這些人,昨日也不比當時伯翁身邊的人多。”
說罷,他幽深的眼睛直視祝伯昆,“若是夷薩人再來,就派我魏家護衛迎戰,伯翁您看如何?”
“呵呵。”祝伯昆聽了,當下氣得笑出了聲音。
第二日,後面在尋糧草的兵部收到訊息趕了過來,分了一半的人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頭,當日晚上紮營,岑南王軍也派了人趕了過來,自然也就沒有了魏家護衛的用武之地。
祝伯昆知道不對勁,但夷薩人與他們的衝突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前幾日剛剛與夷薩有衝突的時候,魏家也是有人混在其中,只是在真正出事那日,皆半全護在了昏迷不醒的主母身邊,這時指責魏家不擔事,也指責不了多少……
他狐疑這事情跟賴氏有關,但這懷疑根本說不出口,因賴氏一路都在病著,在衝突初始就已經病了,還未激烈時,她就已總是昏迷,那日她也是真吐了血。
說她通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