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趙延壽本人身敗名裂,那些事賊若父的不屑之徒們,恐怕今後也人人自危!”聽完了王秀峰的謀劃,鄭仁誨精神大振。狠狠拍了兩下巴掌,大聲誇讚。
“那是自然。王某謀劃此事之時,所圖就不只是趙延壽一個!”王峻倒是真不謙虛,嘴巴瞬間也撇成了一個八字,與眉毛一上一下,彼此呼應。
“秀峰兄,你……,唉!”對於王峻這種張揚性格,郭威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搖著頭琢磨了片刻,終於還是決定就事論事,“你所謀之計甚妙,然幾個關鍵環節卻都在戰場之外。若是上報到陛下那兒,經有司反覆商議,再交由密諜司去執行。恐怕遠水難解盡渴……”
“哪個說要你先奏明皇上了?”王峻翻了個一大白眼,冷笑著道:“如今之際,朝廷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跟契丹那邊暗中往來;把此計奏明皇上,就等於直接把你我所圖告訴給了契丹人。況且密諜司剛剛換了李曄執掌,他要是會幹正事,公雞都得生蛋!”
一番話,說得雖然又酸又冷,卻全都是實情。劉知遠的大漢國剛剛建立,六部當中許多重要職位,都留用了前朝的文官。而這些文官們,早在後晉滅亡之時,就已經投降過契丹人 一次。所以,絕對不會甘心與劉知遠的大漢朝廷同生共死。在不看好眼前這場戰爭的結果情況下,很多聰明傢伙都暗中與遼國那邊建立了聯絡,以期兵敗後,保全自己的榮華富貴和家族平安。
此外,劉知遠與他的正宮皇后李氏算是貧賤夫妻,所以在當了皇帝之後,對妻子的家族格外照顧。 明知道很多李氏家族的人能力有限,卻依舊對他們委以重任。這導致原本就運作得不是很順暢的大漢朝廷,愈發舉步維艱。想做任何正事兒,沒有個三五月光景,都根本提不上日程。
身為樞密副使,兵部尚書,郭威當然知道王峻此刻所說的都是實情。雖然沒有跟後者一道抨擊時政,卻幽幽地嘆了幾口氣,低聲道:“秀峰,陛下也有陛下的難處。前後打了這麼多年仗,有骨氣的讀書人都快死絕種了,哪裡還找得到那麼多既忠誠可靠,又足智多謀的人才來?你我抱怨這些沒用,還是說說,如果不透過朝廷,郭某該怎樣做才能達成你先前所謀吧!”
“嗯,我最近腿受了點寒……”王峻手捋山羊鬍子,顧左右而言他。
“陛下前幾天賜下了一張白熊皮,乃當年渤海國使者所獻。我火氣壯,受不得此物的燥熱熱,剛好轉贈給秀峰兄!”郭威聞絃歌而知雅意,立刻笑呵呵地許諾。
“那還差不多!”王峻心中大悅,笑呵呵地回應。“可我聽說,白熊皮這東西,跟虎骨、人參之類相配,療效才會更好。”
“虎骨我倒是有一些。”郭威想了想,笑著說道,“人參那東西,年份太低的沒啥用,年份高一些的,恐怕此刻不太好找。不過,郭某盡力去給你弄便是。無論多少錢……”
“我說你這郭家雀啊,怎麼就不開竅呢!”聽郭威低下頭任憑自己宰割,王峻反而覺得有些臉上發燙了,擺擺手,大聲打斷,“我不是真的找你討要虎骨和人參,我是想提醒你,有個人可以幫到你。人參也好,虎骨也罷,在你眼裡萬金難求的東西,對他來說,卻是唾手可得!”
“你是說常思?”郭威頓時一愣,半晌後,輕輕搖頭,“他那邊已經夠累了,這個節骨眼兒上,我半點兒忙都幫不上他……”
“你這老郭,可真是迂腐透頂!”沒等他把話說完,王峻再度高聲打斷。四下看了看周圍沒有第四雙耳朵,又迅速壓低聲音,冷笑著道:“他再不受陛下待見,也是朝廷冊封的澤潞節度使,只要大漢朝廷不倒,天底下哪個敢明著對付他?而小打小鬧的話,甭說澤潞兩地那些堡主寨主不是他的對手,即便太行山上那些悍匪結隊來戰,也是個他送人頭的貨!反倒省得他以後再帶兵入山征剿了!”
不待郭威出言反駁,他又四下看了看,快速補充,“所以我說,眼下常克功那邊,缺的不是你派兵給他幫忙,事實上,沒有陛下准許,你老郭也派不了一兵一卒。缺的是你幫他找個機會,讓陛下再想起他的諸多好處來!眼下李家把御林軍和密諜司都弄成了一鍋粥,你正好可以藉機讓常思出頭。他常家的生意從廣南一直做到了遼東,隨便往商隊裡安插些可靠人手出得塞去,不比動用密諜司方便百倍?況且那大遼國初立,北樞密院的官員都沒見過什麼世面。在中原餵飽一個縣令的花銷,在那邊足夠餵飽一個尚書!豁出十萬貫錢往下砸,我保證,兩個月之後,整個遼國上下,不會有任何人再說趙延壽一句好話!”
“嘶——!”話音剛落,郭威和鄭仁誨兩個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