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官家何干?”楊太后一邊看看趙與莒,一邊又看看楊妙真,甫經大難,驚魂稍定之後,細細想起這名義的兒子與兒媳。楊太后點頭道:“好好。官家,出了這般事情。其後必有謀主,官家當細細盤察,莫走失了奸賊。哀家要與賢妃好生聊聊,好生聊聊……”
趙與莒恭應了一聲,然後出了慈明殿,才出門,便踢了秦大石一腳。秦大石也未曾躲閃,只是嘿嘿乾笑了兩聲,旁人不明就裡,一幫義學少年出身地侍衛卻都是知道的。
楊妙真、韓妤,對於義學少年而言是自家人,她們在宮中地位孰高孰低,義學少年並不介意,因為都知道兩人性子,不會為此太傷和氣與顏面。可太后有意為趙與莒另選皇后,這就讓他們不服了。
無論是楊妙真、韓妤,誰坐在那皇后位上都無所謂,但若是另一個女人位居這二人之上,這是義學少年難以接受的。
“今後這種事情,做得漂亮一些,莫讓我看出花樣了。”踢了秦大石一腳之後,趙與莒對他耳畔道。
義學少年、流求力量乃是趙與莒最為可靠地根基,雖然在趙與莒長期教育之下,這些人目光比起朝臣看得更廣闊些,忠誠也更為可靠,但是,他們地利益,趙與莒同樣必須考慮,沒有永遠的絕對忠誠。
回到福寧宮還未有多久,便有人來報,臨安城的混亂已經平息,百姓都回到各處,差役開始清理。
這場生在炎黃元年正月裡的騷動,給大宋帶來諸多衝擊,第一便是《大宋出版條例》的出現,所有報刊,都須得備案,所登載之訊息,必須有明確的來源雖然朝中有些官員還想進行嚴格的審查制度,但趙與莒以“妨塞言路失朕本意”為由,否決了更為嚴格的審查,只是在涉及軍國大事與國家機密上,要求報刊必須做出自我限制,否則必將面臨鉅額的罰金與關閉。《京華秘聞》便因為擅自登載無明確來源的文章,不僅被停了刊,東家還被大罰了一筆。不過《京華秘聞》對此絲毫不反對,它們改了個名字叫《武林秘聞》復刊,因為此次之事地緣故,銷量是直線上升,自一家只賣五六千份的小報,一躍而成銷量過三萬地大報,若不是受著印刷技術的限制,它們幾乎可以直追《大宋時代週刊》了。
其二是出現在後宮之中,楊妙真進為貴妃,雖然品秩之上仍與賢妃相同,但離皇后之位只差一步之遙。有臣子意欲反對,但朝堂上傳說,楊太后揚言,若是誰人膽敢在此事上作梗,她老人家便要“啐那不開眼地一臉唾沫”,眾臣知道,原先太后對楊妃並不友善,如今卻改了脾氣,只因楊妃自刺客手中救了太后,故此誰也不敢去觸這個黴頭。韓妤也進了一等,由婕妤成了昭容,算得上是皆大歡喜。
這二影響還不算什麼,最大的影響出現在朝堂之上,朝中在工部之下,新設一個衙署,叫作“勸業司”的,第一個擔任“勸業司”判事的是吳潛。此人年方三十,為嘉定十年之狀元郎,不過他的第一份工作卻是赴流求進修。以檢視流求如何解決失業問題。在吳潛去流求之時。勸業司事務由權直事代勞,這位從八品的小小權直事,則是由陳子誠擔任。這也是來自流求的官員第一個步入中樞的,因為只是一個新地並沒有什麼實權地部門,加之又剛有過一次動盪,故此朝臣對此並未產生多大爭論。
讓朝堂上產生激變地,是耶律楚材上地一個摺子,官家依折有意設博雅樓學士一職。
誰都知道,能成為博雅樓學士地,便是天子之顧問近臣。雖然品秩不高,今後前途卻是不限量。而且博雅樓學士的設立。也意味著流求之人可以繞過如今朝堂之選才程式,轉而另闢一條出仕之途。故此。朝堂上群情洶洶,幾乎盡是反對之聲,便是薛極,也不敢替天子出言辯護。
提出這奏摺的耶律楚材,也因此被朝臣斥罵為“妖言媚上、蔽主邀官”,不過他原本便身無一職,朝臣諫官再如何抨擊,都無奈他何。相反,在《大宋時代週刊》之上。接連三期刊登了他的文章。第一篇為《得人論》,第二篇為《唐太宗科舉考》。第三篇為《靖康一百年祭》,先後三篇鴻文,如重騎一般出,特別是最後那篇《靖康一百年祭》,極尖銳地指出,一百年前的靖康之恥,其禍患實在此前便已經種下。朝中黨爭嚴重、文武敵視,天子不知外事故為郭京等小人所愚,致使李綱、宗澤等皆不得用。
“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做得經書文章,固是賢才,能為國理財,亦是人才。國之重,莫過於農桑,上等之田,畝產糧不過三石,若有人可使之增至四石、五石,豈非人才乎?凡利國利民,皆為人才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