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了,感謝你上次的螃蟹。”張顯開門做了個邀請的動作,顯然是在把小范同學往火坑裡推,上面是見了範詩言便想擠兌的張媽媽,範詩言吃過一回虧了誓死也不再吃第二次。
“張顯哥”範詩言上前拉住張顯,眼中水珠馬上呼之欲出,顫抖著雙唇一幅楚楚可憐。
如果換上半年前的張顯一定面對這樣的情景手足無措了,可是在許嘉這演技派身邊歷練了半年後,張顯已經大致通曉女人的各種面具和表情了,於是只淡淡地說:“什麼事?”
“我只想知道她哪裡好?我輸在哪?”淚珠真的散落下來了,像脫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在地上。
傍晚的風徐徐吹過,舞動著張顯淺灰色襯衫的一角,像是誰的思緒漸漸飄遠,張顯把視線從眼前這人臉上移開,放到個很遠的地方,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笑。
“她不漂亮,不聰明,甚至有時很惡趣味,平凡得扔到大街上便再也找不到。可是她善良單純,雖然也會跌倒,也會挫敗,但卻能一直保持一顆快樂和潔淨的心。你說,有多難得?”張顯像是在問範詩言,可眼神卻仍然飄在遠方,更像是自言自語。
“可是”範詩言還是無法理解。
“可是,她確實有很多缺點,可是誰又沒有缺點?沒人生下來就是完美的。一個人只要心地是好的,其他的都可以改變,更何況,她現在已經很好了。”張顯繼續自問自答。
“是啊,已經好到了被別的男人拖走。”範詩言收了收淚,鎮定地說:“我剛才出去找你時,見到她跟一個男人走了。”
“什麼?!”這次輪到張顯不淡定了,連忙拿出手機撥過去。
對方響起一個正直的女聲:“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白繼愈拿著許嘉的手機譏誚的笑著,說:“已經關了,我給了你一下午的時間跟你男朋友說分手噢。”
許嘉上去奪他手中的電話,白繼愈胡亂的轉著方向盤,開得飛快的車子在路上行成“Z”字蹤跡,所過之處的周圍紛紛鳴笛以示憤慨。
“停車!要不我開門跳了!”許嘉不敢搶了,改成口頭威脅。
“跳吧,這條路上沒有人行道,車開得都跟飛似的,下去就是死,恕我不能給你收屍。”白繼愈哼起小曲,快樂似神仙。
“白繼愈,你不要太過分,不要以為你是黑社會我就怕你,姐姐我還是青紅幫呢!”許嘉暴怒。
“黑社會?誰告訴你的?”白繼愈微微一愣,繼而又詭異的笑開了。
“不用誰說,你現在不正強搶民女呢麼?”許嘉狠狠地靠在椅子上一幅小樣我知道你底細趕緊歇手的魄力。
“不是你說咱天造地設的麼?對了,既然知道我是黑社會的就放老實點,好好陪大爺玩,否則你小命就沒了!”白繼愈眼中透出的危險又多了幾分,嚇得許嘉連忙閉嘴。
白繼愈心中暗笑著,這個女人果然很有趣,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明明透著一股子機靈,卻腦子卻苯的可以,稀罕物啊!白繼愈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了林林種種的女人都遇到過,嫵媚妖冶的,一塵不染的,精明自強的,小鳥依人的,像是各種口味的飲料他統統嘗試過。
於是喝膩了這些回過頭來,發現原來白開水很特別,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水無香?
自打她第一天來上學白繼愈便發現她與別的女子不同,像是個小學生一樣認真地坐在第一排,想想太招搖又轉到第二排。班上的女生都是跟著自己來的,只她一個例外,這些足以引起白繼愈的興趣去觀察她。
後來發現她學的認真,認真到引起了閒言碎語又置若罔聞,面對他威脅似的邀請只是平淡的拒絕,這份淡定讓白繼愈曾經一度以為她是個城府很深的女子。
可後來他發現自己錯了,她只是在單純的過自己的日子,這單純讓她無視周圍的喧鬧。這班級雖小,可都是要麼有錢要麼有勢的人,她卻單純的對著這些錢勢淡淡的一笑,然後轉身離開,連一次聚餐都不願參與。
白繼愈喜歡這樣的單純,和這單純裡透出的乾淨。
在這樣複雜的社會里,能保持著自己的心性又有幾人呢?人們常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誰又說的清這些不是藉口?
就像是自己,明明不喜歡著父親安排的仕途經濟,明明希望能在自己的電腦邊永遠的敲下去,可不還是要服從安排在這個英語學校裡死磕,把英語初級學了一遍又一遍?
黑社會?一定是班上的謠言了,自己確實是叛逆乖戾了些,小混混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