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微笑了一下,揭開蓋就喝了一圈奶鬍子。因為是夏天,老太太就給帶了兩瓶,能多喝一天是一天。南方拿手擱豆包嘴角蹭了一圈,特自然地擱自己嘴邊舔了一下子,結果一回頭就瞅見臨座位的老太太扭臉衝著這邊兒笑,一副覺著這特有意思的模樣。
車裡開了空調,豆包就穿了個白色棉短袖,下/身穿了個小馬褲,這一身擱外頭的時候挺透氣涼快,一見了空調就什麼也擋不住。南方從包裡拿出個小外套給豆包搭在腿上,讓他待會兒感覺涼了就趕緊穿上。小孩兒昨天晚上因為今兒要出門興奮的沒睡好,這會兒勁頭過去了,靠著南方眯起眼睛答應了一聲,火車還沒開,他就已經有點兒昏昏欲睡。
南方低頭看了一眼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腦袋,笑著揉了揉豆包的後腦勺:“怎麼了,昨兒晚上撲騰著半天不睡覺,現在覺著困了?”
豆包抬頭看了南方一眼,嘴唇微微嘟起來,伸手把南方擱在他腦袋上的大手撥拉下去,拿腦門兒在南方肩膀上蹭了蹭,閉上也不答話。南方覺著好笑,又把手擱豆包後腦勺上,小孩兒再伸手推下來,一大一小就這麼玩兒了一會兒,直到豆包煩不勝煩,腦門還貼在南方肩膀頭子上,小聲嘟囔了他爸一句。
“爸爸,恁煩人呢!”
南方果然不動了,伸手把小孩兒半拉身子都扯過來,腦袋枕在自己大腿上,又撈過衣服來給蓋上,眼底閃過一抹孩子氣的笑意。
“昨天晚上誰扒著我不讓我睡來著,這會兒嫌我煩人啦?”南方伸手在豆包屁/股上打了一下,結果小孩兒不樂意的扭了下/身子,一把把南方的手指頭扯住,手指頭略微在他手心裡撓了一下,不服氣似的悶聲說:“我才不煩人,你把我從那屋被窩裡挖出來的。”
昨兒晚上豆包早早洗漱上了床,等到南方睡覺的時候已經挺晚了,結果路過小孩兒房間的時候還瞅見小孩兒趴在床上,被子蒙過頭頂,微微從被窩裡洩出一點兒亮光來。他走過去一把掀開,才看見這小孩兒是自個兒半夜睡不著趴被窩裡看書,結果手頭一摸居然是本鬼故事,就越看就越精神,越精神就越睡不著。
南方覺著好笑,就把豆包掂出了被窩,回屋塞到自個兒被窩裡,本來想著給小孩兒長長膽兒,結果豆包晚上正激動,就拉著南方說了半宿的話,今兒早上又起得早,小腦袋一耷拉一耷拉的。
“好吧,我煩人,就我家豆包最稀罕人了,我晚上不挨著你睡不著覺。”南方輕笑了一聲,食指和拇指夾著小孩兒耳垂緩緩摩挲。
火車漸漸開起來,兩邊兒的站臺開始緩緩後退,豆包恍恍惚惚“嗯”了一聲,南方又伸手摸了摸小孩兒裸/露出來的面板,熱乎乎的,料想是不會冷。南方把搭在小孩兒身上的衣服又往上扯了扯,剛抬頭,就看見盛岷坐在對面的座位上看著他和豆包微微地笑。
南方衝盛岷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懷裡的小孩兒呼吸安穩,車廂這一塊也是少有的安靜。盛岷也朝南方點頭笑了一下,南方這才看見盛岷邊兒上也坐著個小孩兒,跟豆包差不多大,正是胡磊。
這趟火車座位都是相對一組的,小桌子一邊三個座位一邊兩個座位,南方和豆包坐的是兩個的這邊,對面就是三個的。胡磊坐在中間,靠近走廊的位置坐著盛岷,靠窗還坐著一個男人,大概三十多年紀,面容清秀,看起來有那麼一股子書生氣,他也朝南方微微點了下頭,南方回完禮,剛想轉過頭去看窗外,就聽見坐在中間的胡磊衝著這男人喊了聲“爸爸”。
南方微不可查地眯了下眼睛,卻沒轉過頭來。他和盛岷私下裡不算很熟,生意上大概算得上是合作伙伴,不過他現在這身份和這些人打交道的不多,大都是秦聰在做,因此可以說秦聰現在跟這盛岷要比他跟盛岷熟悉的多。
兩邊沒有人先開口說話,南方是因為懷裡的豆包正睡著,而對面的人也挺懂得照顧周圍人,做什麼事兒都儘量放的很輕。胡磊偶爾往這邊兒看幾眼,豆包小學五年加學前班跟他都是同學,倆小子關係處的不好不壞,現在要上初中了,據說又湊到了一起,都在市一中的初中部,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分到一個班裡去。
南方過會兒就摸摸豆包的臉側或者胳膊上的面板,感覺涼了就把衣服裹緊點兒,胡磊好奇似的不停往這邊兒看。他從小就看著南方跟他倆爹都不一樣,知道南方寵兒子,卻沒想到是這樣兒寵的。他回頭看了眼胡齊,胡齊挑了眼角瞪他一眼,盛岷瞅見他倆這樣,一個沒忍住笑了一聲,結果也被胡齊這麼瞪了一下子。南方在這邊看著,稍微吊了下嘴角,似乎明白了點兒什麼。
火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