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恭恭敬敬的將一錠銀子放在領頭乞丐手上。
“看清楚,爺有的是錢!小的們,今兒咱們不要飯了,就上這福興樓好好吃一頓,想吃什麼點什麼,有我請客呢。”
身後三五個乞丐歡天喜地的鬧騰起來,簇擁著乞丐頭兒趁著小二發呆時湧進了福興樓。
幾人一進去,就霸佔了兩張桌子,橫七豎八的坐下了,敲著木棍子大聲嚷嚷:“小二,點菜!”
“咱們今兒託了張爺的福,也當一回大爺。”
“就是,狗眼看人低的孫子們,可得好好把爺幾個伺候好囉。”
他們鬧騰的動靜太大。樓底下的客人全被驚著了。能進福興樓吃飯的,身份自然也不一般。不管這些人是讀書的,還是經商的,平日裡都很當自己是回事,怎麼可能忍受與乞丐同坐同吃?好些人臉色都變了,喊了小二過去,讓他們將人趕出去。
小二正點頭哈腰的賠禮解釋,那邊乞丐們凶神惡煞的叫嚷了起來。
“看什麼看,沒見過乞丐上酒樓啊?”
“咱們今天可不是來要飯的,咱們也是來吃飯的,看到了沒,咱們有的是銀子。”
“嘿嘿,再看,再看我就過去讓你看個夠——你看啊,你看啊。”
幾人身上散發出的酸腐臭味早已散佈在酒樓每一個角落,正在吃飯的客人匆匆忙忙結賬走人。有些心疼銀子的,想指使小二將乞丐趕出去,那些個乞丐耳聰目明,誰叫趕人就直接往人跟前一杵,直燻得人差點連剛吃進去的都吐出來,沒奈何只得一臉怒色丟下銀子落荒而逃。
等掌櫃的聽到訊息,酒樓裡上上下下就只剩乞丐一桌了。
想著這個臭乞丐有銀子,掌櫃的忍了氣,讓小二好生招待便溜走了。
幾人大魚大肉的從中午一直吃到晚上,就算有客人想進來吃個飯,見到這場面,紛紛掩鼻而去。
掌櫃的再笨,也知道不對勁了,喊了夥計正準備將乞丐趕出酒樓。不想這些乞丐也自覺,雖然喝了不少酒,卻沒有一個趴下的,歪歪扭扭的結了賬,互相殘扶著離開了酒樓。
掌櫃的罵了一聲晦氣,想著東家的脾氣,便將此事瞞了下來,沒敢往上稟告。
本以為事情就這麼悄無聲息的過去了,沒想到第二日,那夥乞丐竟然又成群結隊的來了,這回竟比昨天還要多,店裡的夥計全上了也沒能將人攔住。
掌櫃的不敢再瞞,冒著冷汗將事情往錢耀禮跟前稟了。
錢耀禮陰著臉冷笑:“柳城竟然還有如此不長眼的角色,跑到我的酒樓裡鬧事!哼,你們都是吃屎的,還不趕緊將人給我轟出去!”
掌櫃的苦著臉道:“他們人多,咱們夥計全攔在門口也沒攔住……”
錢耀禮瞪著他,“趕不走,你不會再想別的法子?”
“別的法子我也試過了,我跟他們談,只要他們肯離開咱們酒樓,就給他們一人二兩銀子,沒想到他們……”
錢耀禮一雙眼睛裡盡是陰霾,他敲了敲桌子,“他們嫌少?”
掌櫃的冷汗汩汩而下,“他們……他們銀子照收,卻還是不肯走,嚷嚷著要吃好的喝好的。”
“呵,”錢耀禮冷笑一聲:“拿了我的帖子去找縣太爺。”
“小的早叫人去了,只是現在還沒有信回來,”掌櫃的戰戰兢兢道:“東家,縣太爺會不會嫌咱們給的少了,不肯走這一趟?”
“他敢嫌棄!”錢耀禮一巴掌拍在桌上,“借他幾個膽他也不敢!再派人去,務必要請縣太爺親自帶人過來!”
然而錢耀禮等的花兒都謝了,也沒能等到縣太爺親自帶人來趕乞丐。氣得他狠狠地砸了半屋子東西,再顧不得身份,親自跑到樓下準備與乞丐們交涉。
他不去還好,他一下去,就聽那些個乞丐竟高聲妄議酒樓的飯菜有多難吃。
“欺負咱們是要飯的是吧,這是水晶包嗎?欺負我沒吃過水晶包啊。”
“這是什麼玩意兒,我呸,一股子腥味兒,是給人吃的不?”
“號稱什麼最好吃的酒樓,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就這水平,也真好意思號稱第一?”
……
錢耀禮聽得火冒三丈,疾步上前,雖仍是客客氣氣的,但任誰都能感覺到他正壓抑的火氣:“諸位來福興樓吃飯我很高興也很歡迎,但無緣無故詆譭福興樓,卻不知是何用意?”
“詆譭?啥意思嘛?”一個小乞丐眨巴著黑漆漆的眼睛,猛地鑽到錢耀禮跟前,一身汙穢骯髒的衣裳差點沒將錢耀禮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