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非同小可。”
阿毛用驚惶的眼光瞧著她道:“他們會來殺我們嗎?我好害怕。”
“不用怕。”姚矣姆拍拍阿毛的肩頭,“你是男子漢,不會害怕的。”
“說得對。”阿毛點點頭,挺起胸脯,“我不怕,一……點也不怕。”
姚矣姆輕嘆一聲,將阿毛摟在懷中,默然祈禱大慈大悲的菩薩保佑他們平安無事。
“矣姆。”阿毛伸手從破衣襟裡掏出一個燒餅,“這是王老闆給我的燒餅。”
“王老闆給你的燒餅?”姚矣姆瞪大了眼。
“是王老闆給我的,”阿毛噘起小嘴唇道:“可不是我偷的,王老闆在那個被殺的伯伯衝出內房時,將這個燒餅塞給我的,當時他還叫我快走。”
“哦。”姚矣姆接過燒餅仔細看了看,猛然扳開燒餅,一顆小蠟丸滾落到手心。
姚矣姆的心頓時一沉。她意識到禍事找上門來了。
“這是什麼東西?”阿毛向。
姚矣姆沒回答孫兒的問話,只是定定地盯著蠟丸。
蠟丸做得很精緻,火紅油漆,上面還有字,但可以看出,那些字是臨時刻寫上去的。
她不識字。阿毛也不識字。
因此,她不知道這些字的意思。
阿毛又問:“王老闆為什麼要將這個東西交給我?”
姚矣姆蹙緊了眉頭,心中在思索逃避這場災難的主意。
阿毛揚起眉頭道:“我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殺王老闆了,他們就是為了要搶這個蠟丸子,而王老闆不肯給他們。”
姚矣姆將燒餅往阿毛手中一塞:“你吃燒餅吧,矣姆到廚房捏個泥人就來。”
“捏泥人幹嗎?”阿毛道:“我現在已經是大人,早就不玩泥人了。”
“等會你就知道了。”姚矣姆拿著蠟丸走進了廚房。
半個時辰後,姚矣姆汗流夾背地回到房間。
阿毛蜷縮在床前木榻板上睡著了。
一隻外表經過燒烤過的小泥人擱在了小桌上。
是一個小乞丐的人像,右手執根打狗棍,左手託個神仙缽,頭頂一束亂髮,腳下一雙麻耳破草鞋,一雙機靈靈的亮眼,鼻孔下兩條粉龍,真是栩栩如生。
好精巧的手藝。
殊不知,姚矣姆的丈夫曾經是江湖上名噪一時的神手泥人張,而神手泥人張的手藝,卻是老婆教的。
姚矣姆望著小泥人,喘著粗氣嘆道:“唉,人老了,不行啦,手指也不靈光了。”
她扭臉凝視阿毛片刻,走到床邊,很快地收拾好一個小包袱。
她預感到那些禁軍侍衛爺不會放過阿毛。
唯一能救阿毛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阿毛逃走。
她不能跟阿毛一塊走。
第一,阿毛去的地方,她不願去。
第二,她疾病在身,身體十分虛弱,不能連累阿毛。
她彎下腰來,狠狠心推醒阿毛。
阿毛猛地坐起,滿頭都是汗,伸臂抱住她,縮在她懷中道:“我怕……我怕……”
姚矣姆撫著他的頭:“孩子,別怕。”
阿毛瞪著驚恐的雙眼:“我夢見那些禁軍侍衛爺闖到家中來了,他們殺人……殺了您,到處……都是血!”
“不會的,你在做夢。”姚矣姆揩去他頭額上的汗珠,將他拉起到小桌旁坐下。
“唷!好漂亮的小泥人。”阿毛瞧見了桌上的泥人,拍手道:“他是誰?”
“是你。”姚矣姆道。
“我?”阿毛皺起眉,“我早就不流鼻涕了。”
“可你小時候老流鼻涕的。”姚矣姆抓起小泥人,“我有話要與你說。”
阿毛亮眼看了看姚矣姆嚴肅的臉色,挺直了腰身,一本正經地道:“請講。”
姚矣姆咳嗽兩聲道:“我要你到岳陽舅矣姆家走一趟。”
阿毛困惑地道:“您不是說舅矣姆看不起爺爺,您發誓不去舅矣姆家麼?”
“我是要你去,而不是我去。”
“您不去,我也不去。”
“可你一定得去。”
“為什麼?”
姚矣姆盯著他道:“我要你去送一件東西。”
阿毛歪起頭,指著她手中的小泥人:“是這個小泥人嗎?”
姚矣姆點點頭:“是的。”
阿毛伸過頭,低聲道:“那小蠟丸在這小泥人的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