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出了一身冷汗。待到一路入內,自有人引著他們到事發之地,驟然踏進那問已經凌亂不堪的屋子時,看到地上點點血跡,更觸目驚心的赫然是一隻齊腕而斷的手,裴寧那臉sè終於為之一變,眼睛一瞥不見杜士儀,他更是眉頭倒豎。
“人呢?”
“裴御史,這是那柳氏一個侍童偷襲不成反被杜侍御砍斷的手。杜侍御眼下和張郎君在一起,張郎君受了點輕傷。〃
儘管袁盛早就瞧出那斷手看上去理應不走出自二十多歲的青年,但這一幕實在是太過驚悚,聽了這話,他提起的心放了大半,直到又穿過這間屋子,踏入了後頭一間廊房,他發現張豐的右臂上赫然纏著一圈一圈的白絹,其中隱隱可見殷紅,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張豐的額角彷彿還擦著了一塊,反倒是杜士儀看上去囫圇完整,臉上也不見有失血過多的蒼白。
因此,他一張口便忘了慰問這兩個受害者,而是氣急敗壞地問道:“那柳氏子呢?”
下一刻,他便透過杜士儀的眼神找到了那個始作俑者,卻只見柳惜明嘴裡被堵了一個布團,整個人被嚴嚴實實地綁在了長榻上,就彷彿一隻粽子似的。見到他時,此人居然還兩眼圓瞪怒髮衝冠,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到怎個地步。面對這一幕,即使柳惜明和自己絲毫瓜葛也沒有,但想到柳氏在關中亦是一等一的豪族,他仍是不禁嘆了一口氣。
想當初長孫昕不過是把御史大夫給打了,這就落得個杖斃的下場,現如今柳惜明身上連個官職都沒有,倘若天子知道了,這決計只會死路一條!
而杜士儀再三向裴寧保證,幸虧張豐仗義相助,自己分毫無損之後,見這位三師兄面sè稍霽,反倒是張豐有些神sè不自然,他方才輕咳一聲,把陷入沉思之中的袁盛拉回了魂。他用眼神把赤畢等人都支使了出去,這才當著柳惜明的面開口問道:“出了這樣的事,敢問袁使君裴御史張郎君有何主意?當初御史大夫李傑為長孫聽所毆,事後陛下尚且誅長孫聽以示嚴肅法紀,更何況這柳惜明身無官職,卻更加明目張膽!”
正當柳惜明聽了此話,陡然之間面sè慘白之際,卻只聽杜士儀淡淡吐出了另一句話。
“袁使君和張郎君可願和我與裴御史聯名上書?”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五百零二章 **一刻;今夕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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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sè漸漸昏暗;隨著除夕之夜的鄰近;蘇州城內漸漸瀰漫著一股過年的氣息;不時能夠聽到砰砰的爆竹聲。(更新速度最快記住即可找到)這年頭的爆竹是貨真價實的火爆竹節;就連旅舍客舍都會在這種年節時分放上十幾節爆竹;以便讓客居他鄉的客人們能夠有賓至如歸的感受。
而杜士儀等人包下的旅舍主人就更加大手筆了;他早先苦苦懇求裴寧和杜士儀先後留下了題字;這天從一大早開始便殺雞宰鵝;更是弄來了鮮羊肉做菜;只可惜午間jing心準備了菜餚果蔬;卻沒有吃飯的人。甚至於他隱隱之中察覺到;還留在旅舍中的其他人;臉上彷彿也都瀰漫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憂切;這不禁讓他心中發毛。
難不成大過年的;留宿在此的那兩位京中官員;竟然出事了?
“杜師還沒回來。”
當陳寶兒今天不知第幾次端著木盤給王容送飯的時候;面對對方徵詢的目光;卻只能囁嚅著說出這麼一句話;而後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三師伯一大早出去之後;也沒有任何訊息。外頭被人嚴嚴實實看住了;刺史署也加派了人手;師孃;不會真的出事了?”
“出事是肯定的;但究竟出了多大的事;如今又是怎麼一個後果;這才是最重要的。”王容枯坐大半ri;心裡已經差不多想通透了;此刻招手叫了陳寶兒過來;她伸手在其漸漸堅實起來的肩膀上重重按了按;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要慌;應該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則我佈置在外頭的人一定會示jing的。要相信你那老師;他遇到過的危險並不止這麼一次;從前還有一次;他曾經在千軍萬馬之中險之又險地逃出生天……”
儘管嘴裡說著這樣的話;心中亦是秉持著如此信念;但是;王容的聲音仍不免越來越低。她心中甚至深深後悔;此前不該把身邊最心腹的人都派去了會稽;免得那塊重點經營的地方有什麼閃失;而忽略了蘇州。她以為蘇州乃是吳中這三大家的根基;這三家都在朝為官;平時的名聲都不錯;縱使之前張豐的敵意和反對;那也只是對事不對人;可誰曾想竟然有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以至於上上下下一片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