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程千葉開口叫她,“你真的要和我同去?”
姚天香轉過身來,如花的容顏展開一笑:“當然,我怎麼能不陪著我夫君出征?”
“你是不是想撇開我,和你的小情人獨處?”她走過來,在程千葉額頭上點了一下,靠在耳邊低聲道,“沒有我在,你要是再遇到什麼事,連個打掩護的人都沒有,多不方便?”
“此役十分兇險,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我真的不想讓你陪我一起涉險。”
“千羽。你說過的,我們是朋友。”姚天香把下巴擱在程千葉的肩上,“不只是你把我當做朋友,我也拿你當我最好的姐妹。”
要不是看到司馬徒露出酸溜溜的情緒顏色,程千葉都想伸出手抱一抱姚天香的肩膀。
有時候,她對他人展現出善意,只是出於對美麗顏色的一種天然喜歡,並沒有去想能夠得到什麼回報。
但往往這些心思純淨,個性鮮明的人,都會在不經意間,還給她一份更大的溫暖和驚喜。
……
戰旗昭昭遮天蔽日,大軍出征。
墨橋生騎著馬隨行在賀蘭貞之後。
“小墨,你好好幹,”賀蘭貞開口道,“這次的新政,是你的機會,你必定能夠嶄露頭角,一飛沖天。我很看好你。”
墨橋生:“多謝將軍抬愛。”
“不止是我,主公也對你期待很高。”賀蘭貞看著墨橋生笑道,“主公真是慧眼識才,當初怎麼一眼就能發現你這塊璞玉。”
墨橋生低下頭去。
“我知道有很多閒言碎語。說主公寵幸你。”賀蘭貞起了聊興,降下馬速和墨橋生並駕齊行,“但我知道並非如此,主公看中的是你這個人才,看中的是你的作戰能力,此次一役你定能讓那些說閒話的人閉嘴。給主公爭口氣。”
墨橋生的臉色微紅。
“哈哈,那些人都是個傻子,你看你每天天不亮就到校場,折騰到月上三竿才回去,龍精虎猛,誰都比不上你。明顯就不可能夜間伺候過主公。”
軍中漢子,粗獷豪爽,聊起天來,三句不離黃段子。賀蘭貞發覺自己跑起馬來,玩笑開得有些過了,急忙往回找補,
“小墨,你是喜歡女人的把?”
墨橋生面色更紅了。
“莫非……你還是個雛兒?”賀蘭貞笑了起來,在他肩上打一拳,“沒事,等打完戰,我帶你去開開葷,咱們汴州天香閣的女人,都漂亮得很。”
“女人……”墨橋生沉默了。
他一直喜歡女人,也曾朦朧的期待過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他喜歡女性的柔軟溫柔,幻想過女性那種和男人完全不同的軟美身軀。
墨橋生想起了那個吻。
那一刻,他忘記了一切,不論是性別,身份,地位……所有的顧慮都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那種極致的感受,顛覆了他整個世界。
他輕輕抿了一下唇,為了得到這個,我可以付出一切。
但是如果……
他蜷了一下手指。
汴州城外。
守城的俞敦素將軍,受了重傷,在昏迷中被抬下城牆。
阿鳳站在城牆上,握著他的弓,看著遠處黑壓壓的敵軍陣營。
剛剛退下的敵軍,很有可能馬上又組織起一次新的衝鋒。
“鳳,阿鳳。”
有一個脆脆的聲音,在叫他。
阿鳳轉過臉,看見小秋那平日裡白嫩嫩的小臉,被狼煙燻得像花貓一樣。
她的小手盡力的託著一筐食物,從中拿出一個舉在自己面前,“快,吃點東西。”
“你怎麼來了?”阿鳳皺眉,“這裡很危險,你姐姐呢?”
“姐姐也在忙著呢,大家都來幫忙了。”小秋把手中的食物往他懷裡塞,塞了一個又多加了一個,“姐姐說主公是好主公,汴州是好地方,汴州不能丟,丟了大家的田就沒了。”
阿鳳凝望著城牆,城牆缺了一腳,無數自發前來幫忙的民夫正在加緊搶修。
遠處,那個重傷了俞將軍的敵方大將嵬名山,組織好了一隊騎兵,正氣勢洶洶地向著城門賓士而來。
“對,汴州不能丟。”
阿鳳咬一口手中的食物,提起長槍,走下城去。
阿鳳走下城牆,邊走邊咬著手中的包子,白麵發的皮,中間包著肉餡,雖然是涼的,但是依舊很好吃。
這也許是我最後吃到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