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周知縣和妻兒也已經出來了。
周知縣面色沉重朝他們點了頭,吩咐:“你們倆跟著我過去。”
說罷,步履急切地朝著前邊的院子走去。
前邊院子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在院門便遇上了周家宗主。
周家宗主,也就是周知縣父親。
周知縣十來歲,宗主應當也五十到六十歲之間,可卻不見老態但依舊健朗如四十來歲。
周知縣與周宗主有幾分想象,
周家宗主身形也是很高大,也是濃眉大眼,輪廓剛毅。
周知縣一聲“父親”,周知縣朝著他點了點頭,嘆息道:“你祖父這些天日日唸叨著你,一直等著看你一眼才走。”
說罷,目光一移,多瞧了眼兒子身旁的孫子,隨之才收回目光朝院子裡大步邁去。
老太爺已是八十六高壽,壽終仙去是喜喪,但還是哭聲一片,有真心實意,也有虛情假意的。
入了內院,周知縣吩咐伏危和洛主簿在院子候著,隨之進了屋中。
紛紛看過仙去的老太爺後,還需得回去換孝衣。
周知縣讓妻兒先行回去換衣服,待嫡庶長幼在老太爺榻前磕了個頭後,才回去。
出了院子,前邊巷子停駐了一個約莫二十七八的年輕男子,正負手在後,望著迎面走來的周知縣。
周知縣看到年輕男子,腳步微頓,但還是繼續上前,
“四年不見,二哥怎麼一點都沒變?”
周知縣因祖父仙去,臉色黯然,對上面前的人,面色也寡然:“四弟也似乎一如既往。”
被喚做四弟的年輕男子笑了笑,似乎半點也不為祖父仙去而悲傷。
看了眼周知縣身後的伏危,好奇道:“聽說你聘了個被赦的罪臣之後為幕僚,好像還是武陵中頗具盛名的霍公子,不對,現在喊伏公子才對。”
伏危頷首:“在下伏危見過周少宗主。”
周少宗主一笑:“以前常常能聽別人誇讚你能幹的話,還在想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能擔得起那般多的美名。現在一見,果然是芝蘭玉樹,相貌不凡,要是沒有身世變故,估計也不會屈身做小小幕僚。”
“我也是個惜才的人,你若是願,就不要再回玉縣了,留在豫章給我辦事。”
說到最後,好似忽然反應過來一般,裝模作樣的長“啊”了一聲,看向周知縣:“我忽然忘了,這是二哥的人,抱歉,我應該得先問一問二哥肯不肯放人才算禮貌。”
笑意更濃:“不知二哥可願放人?”
儼然笑裡藏刀。
周知縣道:“人各有志,他想留,我也強迫不了他走。”
伏危低頭,語聲徐緩:“大人與在下有知遇之恩,大人在何處,在下便在何處。”
周少宗主“嘖嘖”一笑:“二哥有此人,倒是好福氣。”
說罷,一嘆:“既不願,那我也不強留,都先去換孝服,晚上二哥還要與我一塊守靈呢。”
說罷,負手在後,抬頭離去。
一離去,背對身後的人,臉色變得輕蔑。
伏危看了眼周少宗主的背影,復而看了眼周知縣,垂下眼簾思索。
曾聽聞周家有一庶子,派兵列陣精通,武藝十八般。
這庶子,怕不是周知縣?
庶子出色,壓過嫡子數籌,又比嫡子年長,旁人只知周家庶子而不知嫡子。
如此,周家主母與嫡子焉有不把庶子當眼中釘而除之後快的道理?
誣陷一事,或許就是這笑面虎少宗主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