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心扉。況且,同為刑家子女,刑嗣枚一出生就擁有刑鑑修轉贈的股權,刑鑾治卻至今未替刑柘謀劃出路,也足夠黃淑玲寒心。夫妻雖能創造出最重要的血脈,自身卻不受血脈保障,維繫夫妻關係的,往往只有夫妻情感。情感一旦破裂,僅剩下的利益又被剝奪,刑鑾治與黃淑玲之間,本就岌岌可危,不過是缺點催化劑。一旦火點著了,到時黃淑玲就算想退,也無路可退。康誓庭又問刑懷栩如何知道夏薔和刑鑾治的齷蹉。刑懷栩對此相當不以為然。這事對三房而言顯然不是秘密,黃淑玲過去考慮到刑柘還小,不願和長房撕破臉,後來刑柘也察覺到了,同樣顧及父母,不願挑明。三房一家三口,加上夏薔,四個人各自出於不同目的,一起將這秘密守了十多年。至於刑懷栩是怎麼知道的,這要歸功於尤弼然。尤弼然名下有家聞名遐邇的貴婦養生館,全國數一數二的至奢享受,產品不見得能妙手回春,價格卻厚顏無恥定到天價,當然,內裡服務是極好的,專屬技師們不僅手法優秀,各個也都舌燦蓮花,進門消費的貴婦們往往半天享受下來,心底秘密也隨身體釋放的壓力一起抖出大半。尤弼然只做女人生意,也只套女人嘴裡的。黃淑玲是養生館高階會員,她儘管不明示,也將夏薔的罵得七七八八,剩下那塊遮羞布,只靠尤弼然連蒙帶猜,也昭然若揭。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女人的嘴,尤其漏風。===“她是刑太太,就不知是刑大太太,還是刑三太太了。”黃淑玲這話一出,夏薔和刑鑾治都變了臉色。刑鑾治推開主持人,同時奪走話筒,擰了黃淑玲的胳膊就罵,“你在發什麼瘋?也不看看這是哪兒?”被推開的主持人戲演得相當足,刑鑾治力氣雖大,但不至於推倒他,他卻自己撲到隔壁酒桌,順手扯下桌布,帶翻半桌碟碗杯盤。乒乒乓乓,這下,全場目光齊刷刷射來,媒體席上蓄勢待發的記者紛紛湧來,閃光燈齊發,一時亮瞎人眼。黃淑玲仰天慘笑,笑聲淒厲。刑鑾治握緊她手臂,怒喝,“你給我閉嘴!”黃淑玲雙目通紅,看神情竟像恨不得把刑鑾治生吞活剝,“敢做不敢擔嗎?刑鑾治,小柘才是你名正言順的兒子!刑嗣枚是什麼東西?就算她是你和夏薔這賤人的私生女,她名義上也是你大哥的女兒,你還眼巴巴盼著老來她為你養老送終嗎?你就不怕你家老爺子半夜來找你嗎?”啪!刑鑾治一巴掌重重扇在黃淑玲臉上,直接把她嘴角打破。夏薔見形勢不對,站起身,拉著愕然的刑嗣枚匆匆要走。黃淑玲卻衝出去,一把拖住夏薔,惡聲惡氣叫嚷道:“夏薔!你敢不敢當眾發誓,刑嗣枚是你和大哥的女兒,親生骨血,半點沒假?”“你胡說八道!”夏薔氣白了臉,仍拉著呆若木雞的刑嗣枚固執要走。刑家這邊鬧翻了天,康家那邊終於有所反應。康炎走過來,將糾纏的黃淑玲和夏薔分開,好心勸道:“夏薔啊,既然是汙衊,當場澄清最重要,否則等在座客人出了這個門,謠言可就滿天飛了!”“別想落井下石!”夏薔咬牙,低聲警告康炎,伸手要去拉女兒,才發現刑嗣枚不知何時已經被康炎以保護的名義隔到身後。刑嗣枚滿臉惶惑,看看夏薔,又看看刑鑾治,嘴裡喃喃喚了聲,“三叔……”黃淑玲聽到她的叫喚,譏笑道:“他不是你三叔,他是你親爸!”“黃淑玲!”夏薔怒吼。她環顧四周,丈夫不在,女兒被隔,兒子遠在美國,就連刑鑾治也無計可施。圍觀者的嘲笑聲越來越響,媒體記者的鏡頭像掃射的槍口,夏薔心高氣傲了一輩子,何時如此丟人現眼過,她捂住胸口,在人們炙熱的目光裡,突然察覺到這世上最寒冷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