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弘齋裡除了桌子上的這個之外可沒有第二套編鐘了,薛老和喬先生想要看的,肯定就是她剛才摸過的那套。
“嗯。”薛老難得的朝著顧茗點了點頭,然後直接朝著編鐘走了過去。
顧茗得到了薛老的回應,還真有一種可以說得上是受寵若驚的感覺。
喬先生並沒有跟著薛老一起過去看編鐘,而是走到了顧茗和秦昇的身邊,對著顧茗笑道:“我在陝西的時候已經聽王教授說了,你爺爺的身體好點了沒有?”
“多謝喬先生關係,爺爺已經好了很多,前段時間出院了,現在正在家裡修養。”顧茗回道。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爺爺年紀也大了,遇到這種事情可得好好修養才行。你整理之後發給我的檔案我也已經看過了,很不錯。”喬先生對顧茗的工作能力給與了肯定。
“謝謝。”顧茗笑了笑。
喬先生也沒有和顧茗多說,他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和秦昇商量,不一會兒就和秦昇兩個人走到了一邊低聲交談。
顧茗看著站在桌子旁邊細細觀察著編鐘的薛老,心裡癢癢的,最後還是抵不住誘/惑,放輕了動作走到了薛老的身邊,生怕一個動靜大了打擾到薛老。
薛老似乎沒有發現顧茗的動作,只是拿著放大鏡細細的觀察著編鐘,帶著皺紋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編鐘上面的紋路。
“你對這個東西有什麼看法?”突然,薛老出聲問道。
顧茗愣了一下,不怎麼確定的開口問道:“您這是在問我嗎?”
“旁邊的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的人嗎?難不成我是在問空氣?”薛老眉毛都沒有抬一下,嘴裡的說出來的話卻不怎麼客氣。
不過顧茗並沒有因為薛老的不客氣而感到不舒服,心中反而一陣激動,努力的剋制自己面上的表情,顧茗小小的斟酌了一下回道:“這套編鐘從造型來看,我看不出它的年代,它表面上的鏽跡經過了處理,從各個細處來看,它應該是手工製造的,而且上面沒有銘文,降低了它的價值,不過這種規格的編鐘我之前都沒有聽說過,更加沒有見過,從文化歷史來看,它具有一定的價值。”
“還有呢?”薛老繼續問道。
還有?
顧茗的腦子飛快的轉動了起來,視線不由自主的朝著編鐘望了過去,紋飾上的確是看不出年代,但是她手上的熱度告訴她這編鐘絕對不是春秋秦漢時期的銅器,不過這個她也不能說出來,難道告訴薛老她是靠著異能摸的嗎?
薛老見顧茗想了好一會兒都沒回答,眉毛不禁微微一皺:“你沒有仔細看?”
仔細看?
顧茗不傻,知道這個是薛老給她的一個提示。
她剛剛光顧著上手摸了,還沒有來得及仔細看薛老和喬先生來了古弘齋,算起來她還真的沒有仔細看,難不成有什麼地方被她忽略了?
想到這裡,顧茗在薛老的默許之下不禁上前一步,拿出放大鏡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之前她靠的是用手摸,那現在她靠的就是自己腦子裡的知識了。
青銅器在商代後期開始空前的發展,製造出來的東西除了大型器物之外也有不少讓人眼花繚亂的小型器物,而且那個時候的青銅器造型多變,紋飾複雜,銘文什麼的也開始增多。
眼前的小編鐘,看著是編鐘的樣子,做工也算是精緻,但是紋飾稀少,更加沒有銘文,不太符合早期青銅器的大流。
細看編鐘的表面,顧茗沒有新的收穫,腦中靈光一閃便將注意力轉到了編鐘的質地上面。
薛老一直靜靜的站在旁邊,看著顧茗的動作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在顧茗注意研究編鐘造型花紋的時候眉頭更為緊皺了一分,而之後看到顧茗開始注意編鐘本身的質地,緊皺的眉頭又鬆開了幾分。
顧茗絲毫沒有注意到薛老臉上的變化,仔仔細細的將編鐘再次研究了一遍之後,總算是有了新的發現。
“看好了?”薛老見顧茗收起了放大鏡,這才出聲問道。
“看好了。”顧茗點頭,然後又接著道:“之前我光注意到它的紋飾去了,而忽略了其他的東西,這套小編鐘不是青銅而是黃銅,所以從年代上來看,它應該是屬於明清時期的,黃銅中的鉛鋅含量遠遠的大於青銅所含,它的品質低於青銅。”
“嗯。”薛老點頭,算是對顧茗說法的一種肯定。
顧茗得到了這個鼓勵,試探性的接著道:“我能看到的就是這些,不過我覺得還有些地方模模糊糊的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