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臉色通紅。
“先生,你可得保重身體。”我拿過了他的那個瓶子,便不讓他喝了。
先生笑道:“這幾年身體大不如前,也消瘦了不少,皮包骨了。”
“先生,什麼時候我安排你到香港去仔細檢查一下,然後在那邊療養一段時間,我們那邊有分廠,而且醫療條件比這邊也好,實在不行,我從美國那邊給你找個好醫生過來。”一想到幾年之後他就要去世了,我的心便沉重了起來。
“無礙的,無礙的。上海這地方,我呆慣了,也離不了這地方,這裡需要我這個固執的老頭來罵上幾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話很實在。”先生哈哈大笑。
我們吃完了飯,又聊了一會,我便起身告辭。
先生和內山完造一直把我送到店外。
外面起了風,有點涼。
“安德烈,在中國不比在美國,任何事情,都是需要小心的,尤其是這一次。我地意思,你懂嗎?”他抓住我地手,小聲道。
看得出來,他很擔心我的安慰。
“沒事的。至少我的情況比先生強。先生,多多保重。明天我就要走了,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和你再見上一面。”我抽了一下鼻子。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先生的眼眶也有些發紅,隨即又笑了起來。
我一步一回頭地離開那個書店,一邊走一邊朝他們招手。
街道上一片昏暗,只有那個書店門口亮著昏黃的燈光,兩個身影站在燈光之下,在涼風中是那麼的單薄,他們看著我,不願意進去,直到我拐過一個街角。
“老闆,那個老頭是什麼人,你好想對他特別地尊敬,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對人怎麼尊敬過。”達倫問了一句憋在他心裡地話。
“哥,我也想知道。”璇子跟道。
我轉過身去,看著那個小店的方向,喃喃道:“他是最值得尊敬地人,一個老頭,一個民族的靈魂。”
達倫和璇子相互看了一眼,顯然,他們並不明白我的話。
回來的路上,達倫要乘車回去,被我拒絕了。這個時候,我想在街道上走走,這個晚上,我的內心始終都被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充填著,既沉重又幸福。
走了幾個街道,達倫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問道。
“老闆,從剛才的那個街道開始,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達倫的臉色變得沉凝了起來。
“哦,什麼人有這樣的雅興?”我笑了起來。
“鬼鬼祟祟的。不過很是專業,應該不是中國人。”在這方面,達倫可是專家級地人物。
“在上海。除了中國人之外,對我們感興趣的,恐怕就是日本人了。”我啞然失笑。
“老闆。我們怎麼辦?”達倫問道。
“這幾個人看來是剛剛才跟上我們的,我先找個地方去坐坐,你帶咱們地人把他們打發了。”我笑了起來。
走到街口,看見有一個咖啡館,我帶著璇子走了進去。
點了兩杯咖啡,要了一些點心。我便坐在那裡等。
“哥,不會又是吧?”璇子哪裡見過這陣勢,驚慌地問道。
“沒事,吃你的點心。”我笑了笑。
璇子轉臉看了看咖啡館的門,然後心不在焉地吃起面前地點心來。
看著她那樣子,我笑了起來。
“怎麼了?”璇子抬起頭,一張俊美的小臉在燈光下讓我看得有些發呆。
“璇子,你吃東西的樣子也不比我好看多少嘛。”我伸過手抹掉了她嘴角的蛋糕。
璇子撅了撅嘴。低頭繼續消滅她的蛋糕。
她的蛋糕剛吃完。達倫就從外面閃身走了進來,他地身後,跟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中國人,這個人,我不認識。
“柯里昂先生,讓你受驚了。”那個中國人走到我跟前,摘下了帽子。
很年輕的一張臉。
“老闆。那幾個跟蹤我們的日本人被我們給逮起來了。這位先生領著人出現,說他們是什麼特別小組的。”達倫道。
“柯里昂先生。我們是戴笠先生派來保護你的。想不到你們的人也很厲害。”年輕人這麼一說,我算是明白了。
果然不愧是戴笠,竟然已經對我撒下了一張網了。
“請轉告戴笠先生,我很感謝他,不過我的手下還能夠應付麻煩,所以不牢你們辛苦了。”我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