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山君,也給我拿兩本讓柯里昂先生簽名吧。”先生看著我。笑了起來。
“先生。你叫我安德烈就行了,我可實在當不起你叫先生。”我吐了吐舌頭。
先生只是笑,兀自點燃了一支菸。
內山完造跑出去,時候不大氣喘吁吁地捧回來了四五本書,除了我地那兩本書之外,還有魯迅先生的兩本,一本是《毀滅》。一本是《野草》。
“內山君。我讓你拿安德烈的兩本,你拿我的幹嘛?”先生調皮地問道。
“你們兩個就相互籤個名嘛。也算是公平。”內山完造笑道。
我們都笑。
先生也不分辨,拿過他的那兩本書,從旁邊的筆筒裡面抽過一支毛筆,認真地在上面寫了起來。
洗完了之後,先生還特意看了看,大概是覺得自己寫得還算滿意,這才鄭重交給我。
我也把手中的兩本書交給了他。先生接過來,翻開了第一本,隨即笑了起來。
“安德烈,你給予我的這個帽子,我可是擔當不起。”他看著我,摸了摸自己地鬍鬚。
那本書上我寫地是這樣的一行字:“先生實乃民族魂。安德烈。柯里昂”
內山完造走過去,看了一下,連連點頭。
先生笑了會,翻開了第二本,然後臉色當即就變了起來。
啪!他拍了拍桌子,臉上大喜:“這兩句好!這兩句好!內山君,你來看看,這兩句好!”
他興奮得手舞足蹈,內山完造看了看,隨即也笑了起來:“柯里昂先生,這兩句真是好!”
“安德烈,這書店裡面有筆墨,你給我寫個條幅,我裱起來掛在我的書房裡!”魯迅先生看著我,激動了起來。
“使得使得!”內山完造跑進去,拿出了一副宣紙。
“先生,你這不是折殺我嘛。”我立馬臉紅了起來。
我寫在那本書上的是兩句詩:“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這兩句,在後世人人都知道是先生寫的,我只不過是借用了一下而已,而看到他興奮的樣子,我才猛然想起歷史上這兩句詩是他在1932年寫的,這個時候,倒成為了我地“傑作”。
“一定寫!一定寫!這兩句話,算是對我一生地概括了!好!好!”先生興奮得鬍子都抖了起來。
我實在推脫不掉,只得走過去,硬著頭皮在那張宣紙上面寫下了這兩句詩。
寫完了之後,我紅著臉,對先生道:“先生,獻醜了,我這字實在是上不得檯面,你要是掛到書房裡,恐怕會被人笑話的。”
我雖然是練過毛筆字地,但是在先生這些人面前,那完全就似乎塗鴉。
先生看著那兩行字,呵呵大笑:“安德烈,要說你這字,還真的不怎麼樣,不過一個外國人能夠寫成這樣,也算是不錯了。我這個人臉皮厚,不怕別人笑話,不過倘是那些人看到了,也會為這兩句詩讚嘆的。”
他越是這麼說,我越是羞愧萬分。
相比之下。魯迅先生在送給我的那兩本書上的題詞寫得就十分的漂亮。
在《毀滅》上他寫下了這樣地一句話:“安德烈惠存:人和蟲豸的分別,大抵是人有理想,蟲豸是沒有的。這理想捏在青年人地手裡,就如同一把火燭,無論何時。卻是不能忘記的。魯迅”
在《野草上》,他寫的話是:“我常相信,世界還是有光地,儘管很多人看不見,不過有看見的人,就有希望。”
相互提完了字。我們便開始聊了起來。
“柯里昂先生,我們剛才還聊到你呢,聊到你送給他的那支筆。我要看,他偏不給我。”內山完造看著魯迅先生,直搖頭。
魯迅先生鼓起了嘴,做出了一個鬼臉,對我道:“安德烈,這是我們的秘密。不要告訴他。”
他的這樣子。讓我心裡一熱,我以為那支槍筆他會放置不用,想不到竟然真的帶在身上。
接下來,我們聊了很多事情,聊文學,聊青年,聊國家大事……
聊得很投機。根本沒有意識到時間流逝。
“吃飯。吃完了再聊。”直到內山完造招呼我們進去吃飯地時候,我們才發現已經是晚上六點了。
都是一些家常菜。內山完造還特意打了壺酒,幾個人一邊喝一邊聊,先生很高興,也喝,一邊喝一邊道:“安德烈,我已經半年多不喝酒了,喝了就咳嗽,不過今天例外,高興。”
他將杯子裡面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就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