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願成為花蝴蝶滿場飛,跟著一個個愛慕的陌生人有肢體上的碰觸,她一向不喜歡錶裡不一的英國人,太做作了。
答應出席舞會不代表她必須跳舞,腳痛是最好的藉口,她相信若不是母雞天性的梅樂蒂姨婆老是跟前跟後,那些虎視眈眈的餓狼早一舉撲上來了。
“你呀!就愛跟我唱反調,今晚就數你最風光了還不肯把握,滿場的男人都為你傾倒。”她與有榮焉。
沙琳娜神秘的一笑,讓披肩滑落一半。“你想我要不要準備嗅鹽讓他們好過些。”
“少作孽了,你沒一次聽話。”她保護性的替她拉好披肩,瞋怪中仍帶著一絲寵溺。
她真怕有人一口氣上不來,當場鬧出悲事。
明明準備好一套端莊合宜的白色禮服,上頭還縫了十來顆水鑽,腰間是白玫瑰造型的綵帶,襯上專程打造的黃金花冠,她應該是全場最純真的小公主。
偏偏這丫頭臨出門才搞花樣,不知哪弄來的寶藍色希臘式長袍禮服,下身開衩到幾近大腿根部僅以薄紗裝飾,若隱若現的風情簡直叫人瘋狂。
而這還算好的,只要她不亂走動不致引起一陣抽氣聲,就擔心她把披肩取下露出全裸的背,頸後那條小繩帶恐怕支撐不了衣服的重量往下滑。
到時場面不大亂才怪,她這老太婆不被擠到一旁,也會讓這群年輕人煩死,說不定他們會為了爭歡而大打出手呢!
“人家為你做足了面子,你不是說不來會丟臉。”她扭曲實情地假意非常體貼。
梅樂蒂怪責的一笑。“我是帶你來獻寶,你卻給我要起把戲來,不能讓我安一下心嗎?”
“你的心還在,你不覺得我已經讓你討足了面子?”她的出現便是全場的焦點。
她知道自己很美,而且懂得利用自身的美麗造成混亂,使其它人黯然失色。
“說得也是……呃!我是說你太招搖了,人都還沒來用不著玩得太認真。”真是的,害她差點說溜口。
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沙琳娜注意著時間的流逝。“姨婆,需要因賭氣而犧牲我嗎?”
“你說那是什麼話,人家當面丟請柬說我生不出漂亮女兒,你不來幫我出口氣怎麼成!”她就是咽不下那份羞辱。
“然後要我勾引別人的未婚夫好氣死主人?”沙琳娜好笑的一睨梅樂蒂漲紅的臉。
“呃!那是……那是……呃,他也沒那麼好勾引……”她怎麼有被小輩取笑的感覺,好像她做了一件傻事。
“我記得你還一再警告我別靠他太近,怕我被浪子傷了心。”羽睫低垂,她似笑非笑地噙著一抹邪魅。
就因為人家的未婚妻是當初拋棄姨婆,另娶貴婦的第一任丈夫最疼寵的女兒,所以她便要爭一口氣讓前夫灰頭上臉,最好也讓貴夫人氣得下下了臺。
這手法有點幼稚,活像小孩子爭糖吃,拿人來當遊戲籌碼一報當年之仇。
人上了年紀難免孩子氣重,凡事愛爭長論短,縱使看似樂觀開朗,也難以釋懷年輕時的舊怨,人家隨便一激就忍受不了要和人一別苗頭。
比較倒黴的人是她,淪為報復的工具還得親近她最討厭的傢伙,簡直是一場惡夢。
“此一時彼一時,我曉得你不會愛上他才敢開口,反正該有人教教他尊重女性。”她可是有十足把握,小琳娜對桑德利亞的厭惡有目共睹。
原本她還擔心那小子會誘拐她的小公主,沒想到他是長年吃魚卻被魚刺梗了喉,連連被拒於門外討不到半點便宜,她才安心地鬆了一口氣。
畢竟是捧在手心上的心肝寶貝,哪捨得她受人欺負傷了心,能看清那小子的企圖是最好,真正的好男人還排隊等她挑呢!
不以為有錯的梅樂蒂暗自高興著,一想到康莉氣得鐵青的臉,更認為她這趟走得值得。
“美麗的小姐,可否請你跳支舞?”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充滿傾慕之意的上前邀舞。
和前面三十二位追求者一樣的下場,沙琳娜眨起純真大眼一臉惋惜的說:“我腳痛。”
“那你要不要喝杯飲料,我樂於為你服務。”他輕握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深情的一吻。
噁心。“我不……呃!好吧,麻煩你。”
原本要“溫柔”拒絕的語氣一轉,她放下遮臉的扇子對他展顏一笑,當場引來更多愛慕的眼光。
“丫頭,你在搞什麼鬼?”怎麼突然反性了?
沙琳娜使使眼神一瞟。“你的目標來了,我不該表現表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