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平院中院了。
魯一棄的臉色很是凝重,他心裡也很清楚,目前的形勢對自己這些人非常不利,前面有坎面擋路,後面又有對家追殺。解了坎面固然不易,要回頭重新闖過那黑溝子恐怕更加困難。
“既然對家坎面可以依形而置,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變形而破呢?”女人說的話竟然很對路,她的提醒讓在場這些行家都往那堆木的巖口上下週圍仔細踅摸起來。
“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魯一棄突然對著哪堆圓木石塊就地盤腿坐了下來,眯縫著眼睛凝視著圓木雜亂的堆積結構。
又是許久,天已經快黑了,那些圓木也已經看著不太真切。此時魯一棄的眼睛好像是閉上了,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在幹什麼,也沒有人敢去打攪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年輕人越是放鬆自然的狀態,越讓這些人感覺出一種壓力和震撼。
魯一棄將《機巧集》和《班經》中自己所知的道道兒都搬了出來,將那些理論與眼前圓木的擺置一一對應。他腦子裡此刻就像在進行著一場棋局,只是棋子是那二十幾根支撐大石塊的圓木。那些圓木在他腦子中快速調整著,變化著,他儘量多地想著各種可能性,這就真像是下棋,要儘量多地想到對手的後著和自己的後著,勝算往往就在比對手多想到的那一兩步裡。魯一棄現在就是要從圓木堆壘的種種結構變化中找出更多的後著,然後選中唯一可行的一個變化方案,這種變化方案可能就連對手都沒有想到過,因為如今讀過《機巧集》的人只有魯一棄。
“我們就從溝口出去。”說這話的魯一棄猛然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中閃爍著絢麗的精光,讓所有注視著他的人心中不由一蕩。
魯一棄表情很鄭重地說:“我需要三個人做這件事。沒有十分把握,很危險,說不定就會被這些木頭和石塊垮塌壓住。”
第十六節:難識卿
需要三個人解坎,女人肯定被排除在外,剩下六個人中,魯一棄又給排除了一個:“夏叔肯定不行,說了您別生氣,你老瞄不到竅口。”魯一棄說這話時,語氣中稍帶些愧意,捅別人短處對於別人和自己都不是太舒服的事情。
瞎子倒好像沒在意:“正好,我還怕這太緊要的事兒難為了自己呢。”
其他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獨眼第一個說道:“我來!”
付立開不自然的臉色變換了一下,也不知道這是表示一下輕鬆的強笑還是最終做出決定時的艱難:“也算我一個。”
“我也行!”哈得興搶上一步說道。
魯一棄笑了笑:“他們兩個在加上我就行了,你的力量太大,萬一動作力道不協調,抖了撐兒反倒前功盡棄了。”
“那麼還是我來吧,我們三個做也許更穩當些,而且你在一旁也可以看得更清楚,要有什麼變化也好及時提醒我們。”任火旺邊說邊丟下擔子走上前來。
什麼有變化可以及時提醒,魯一棄知道,要是自己的方法不成功,或者過程中有什麼差遲變故,那是根本沒有提醒的時間的,下面這三個人肯定不死即傷。
魯一棄還是將自己的位置讓出來了,因為任火旺說的是很有道理的,自己和哈得興正好相反,與那兩個人相比,力量卻是小了點,這一樣是不協調的,在做這事情的過程中,有可能由於力道不夠拿捏不準,這樣會對不上竅口或者速度太慢不到位造成危險。
“魯門長,趁早幹,說吧,咋弄?”說這話時,任火旺很有些視死如歸的氣勢。
魯一棄指著圓木堆中一根橫插著圓木對任火旺說:“這根任老你握住,等我喊一時,你將它拔出拿在手中。”
然後指著一根斜插著的圓木對付立開說:“柴頭,任老這一根一拔出,我喊二時,你就這根推進一尺二。”
“三哥,你拿好這根,柴頭一到位,我就喊三,你再將這根拔出。”獨眼很認真地聽著魯一棄的吩咐,雙手緊握住那根木料。
“三哥這根拔出後,這裡會有個斜下的竅口。我喊四,任老你將你手中的木料從這竅口中插入。任老插入後,我喊五,柴頭將手中圓木抽出二尺三。這樣,左側吃力處會出現一個竅口,我喊六,三哥將圓木從這間隙由下往上斜插進去,一直要將圓木完全插入,這樣才可以將上方直插的圓木推開一尺六。”
“這是‘偷樑換柱法’?”魯一棄才說完,付立開便問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這法子的道理是從‘天數換形’中來的,也許和你說的‘偷樑換柱’是相同之術。”魯一棄隨口答覆著柴頭的問話,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