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心底滿滿的都是悔恨、痛惜和思念。
他暗暗喊道:“你在哪?你還會回來嗎?”
總想著會有人突然在後面拍肩膀,回頭一看,杜若那如花笑靨就在身後……
從和靖坊走到南安坊,再走到奉安坊,東方已然見白。
秋夜露重,他全身不知不覺已然溼透,衣服緊緊地裹在身上,又厚又重,擠壓得人氣都快要喘不過來了。
聽著轟隆隆的輪軸轉動聲響起,關天養這才站住腳步,定睛一看,居然到了凌波門前。
城門一開,賣菜的農人魚貫而入,他們的喧鬧開啟了九夏城新的一天。
一縷霞光掙脫大地的束縛,將一抹金紅投在了天幕之上,將大地映地了昏暗的紅。
紅得有些沉重。
關天養的心陡然沉重了起來,凝眸東望,暗想道:“這段風波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什麼時候才能重新過上以前平靜的日子?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路出了凌波門,沿著官道往西走,還不到辰時就到了三官塘。
三官塘位於九夏城西三十里外,其得名是緣於河道、鹽道和兵備道三大衙門駐於此地,再者又是九夏城的貨物集散中心,既繁華又忙碌。
昨夜吃過杜若給的果子,現在還感覺不到半點飢餓,見鎮上車來人往,嘈雜得很,沒由來的湧起一陣心煩,心說:“宋大叔要我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再往西十多里有座地藏廟,平時鮮少人去,很清靜,我何不去那裡呆一兩天?等歐陽家走了之後就再回城!”隨便買了點米油,當作供儀,便直奔地藏廟而去。
上次來地藏廟還是去年的春天,只因四丫要看桃花。廟後的桃花溝數畝桃林每天春來總是開得燦若雲霞,只因地域偏僻,九夏城裡的人鮮來問津,便成了關天養他們消閒野遊的首選之地。
到了廟外,見大門緊閉,經聲不聞,便敲響門環,半晌都沒人應答。
“難不成哪家有事,和尚們都去幫辦了?”
地藏廟不大,只有一老三小四個和尚。附近十鄉八里若有人口亡故,都會請他們去超度,平時廟中無人也不奇怪。
關天養繞到後門,正準備爬牆進去,才發現門竟是虛掩著的,輕輕一堆就開了。
“呵,小和尚們可真粗心,門都忘了鎖!”
走了廚下,將香油和米麵一放,正準備尋間廂房補會瞌睡,就聽有人喝問道:“是誰?”一名小和尚持著扁擔跳了進來。
關天養笑道:“小師父,你好呀。我還當你們都隨瞭然大師去哪家辦事了呢。”
小和尚見關天養一口就叫出了師父的法名,頓時一愣,問道:“你是誰?”
關天養這才想起自己改換了容貌,起手合什道:“在下姓原,名興官,家就在城裡。因在家讀書煩了,便想著來城外尋個清靜的地方住兩天。不知可方便?”
小和尚看了一眼擺在地上的供儀,收起扁擔道:“我還當又來了賊呢。只是寺裡廂房不多,能不能留宿,還得師父說了算。”
關天養笑道:“剛才我在前面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答應,就繞了過來,見後門開著就走來了。怎麼,瞭然大師不在?”
小和尚道:“師父一大早就進山採藥去了,興許要天黑才能回來。”
關天養道:“想來了然大師也不會拒絕的。這樣吧,東西放這,我先出去轉轉,若瞭然大師回來了,煩請小師父向他說一聲。”
小和尚道:“那是自然!”
已值深秋時節,漫山草木一片蕭瑟。關天養出了地藏廟,順著山道向上攀去,不多時就到了桃花溝。只不過此時桃樹花凋葉落,一片頹敗,毫無看頭。
轉悠了一圈後,覺得一個人實在無趣,就準備回廟裡睡覺。沒走出幾步,就聽見一聲似虎吼般的聲響從山裡傳出,嗡嗡的在山裡迴盪,嚇得鳥雀驚飛。
“什麼聲音?”
關天養豎耳靜聽,卻又是靜謐一片。
“奇怪?怎麼又沒了?明明是虎吼聲呀……”見一獵人倉皇奔來,他招手叫道:“老兄……”獵人邊跑邊道:“山裡有妖怪,有妖怪……”腳下不小心踩空,葫蘆般滾下了山去。關天養忍不住笑了起來,暗說:“打獵的膽子還這麼小……”舉目望去,只見陰風澗風向不時騰起陣陣煙霧,被風一吹就散了。
這一帶關天養熟得很,陰風澗是一座狹長的山谷,一條山溪從中流過。因常年日光照射不到,又陰又潮,夏天悶熱,冬天寒冷,真不是個人呆的地方。當時人都說陰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