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甚麼好吃?到時偷兩隻土狗……”杜子騰聽著苦笑,莫非文胖子拐帶回來的狼兵,都跟他一個德性,啥時都不忘記吃喝麼?
還好另外那個狼兵皺眉低斥:“大頭、二狗,辦正事要緊!”那兩人才消停下來。
大頭和二狗是他們的本名,瑤族人的姓名,就是這麼長:姓氏加上房名,再加上已名和排行,最後還要加上輩份。甚至還要在中間加上祖父名或父名的,那更長了。本來不是什麼正式場合,也不見得就這麼一長串的叫,只不過到了懷集之後,覺得大頭、二狗這麼叫,似乎很沒氣勢,於是這兩位,就習慣了很正式的叫起全名來。
把裝備袋子負到肩上,文胖子和肥球跑了過來,杜子騰對文胖子說道:“文叔,行不行?不行就我帶肥球進去。”
文胖子笑眯眯地搖了搖頭,立時把自己剝了個精光,取出裝備袋子裡的內衣穿了起來,再把他念念不忘的三層鐵甲也披掛了上,然後一點也不嫌熱,又再套上手工染制的迷彩服,將兩把左輪上了彈掛好,衝著杜子騰點了點頭,背上後者遞來的小布袋,拉著同樣裝備完畢的肥球,從角落裡慢慢爬向那堆亂石。
十來個持著銅鑼的哨兵,酒也喝了不少,此時都有點醉意,又正是將近天亮最為黑暗的時節,一個個都是合著眼,靠著山石在那裡充當個擺設,除非是奔騰的馬蹄或是十數人的腳步,要不想把他們弄醒只覺都不能,何況文胖子和肥球,都儘可能小心地收斂了腳步。
從那個布袋裡文胖子把兩個炸藥包拿出來,塞在那堆山石中間,然後示意肥球慢慢將導火繩牽將出去,而他自己就抓著沙土,往那兩條導火索上撒落,這樣就算義軍那邊有人望過來,也不會顯得太醒目。
官軍的戒備要比義軍強得多,至少在谷口就有巡邏計程車兵,而且都是邊軍悍卒,看上去走動的都是沒有夜盲症的軍士,而那些在後面待命的,很可能多多少少有夜盲症,要等火箭射出,火把打起,才能勉強看得見對方在哪裡的。
但邊軍出來的兵馬,單兵素質真的不差,雖然沒能發現文胖子,但穿著迷彩服的肥球,伏在長草之中離那哨衛十幾步,對方就警覺起來,摘下雕弓往這邊望了過來。
所幸肥球準備周全,一支小小白色三角旗就在草叢裡舉了出來,但很顯然他高估了對方的視力,那軍兵其實夜視能力並不太好,至少不能隔著三十米,看清巴掌大的一支白旗,只覺得那方向有所不對,立刻彎弓搭箭,眼看就要射出。
卻就有一冰涼之物橫在自己頸間,只聽有人輕聲說道:“某等乃丁容城麾下軍兵,奉命前來將公文送交石太保。尊駕慢些,放下弓箭,此等事十萬火急,還請速速送與太保。”那軍兵倒不慌張,收了弓箭,接過書信,卻退後一步,冷然說道,“沙場之上,見諒!”說著便喊了幾個巡邏軍兵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那幾人長刀出鞘立馬把文胖子圍住,又有兩人奔去長草處,用刀架著肥球的脖子,將他拖了過來。
石璞七十多的人了,加上被困谷中心情煩燥,這時節早就起來了。現時是被敵軍堵在這裡,梧州府城裡雖是留了城防兵馬,但大軍按他自己的方略,是在外線作戰,正如趙輔透露的一樣,如果不是風聞有御史要以舊事攻訐他按兵不動,石璞也不太可能會中這誘敵之計。問題就是梧州府城裡根本就無人主持大局,前日趙輔是攻了幾回,但明顯連這山谷都進不來,都嶠山裡各個山峽地勢,都被侯大苟的兵馬卡死了。
“就算梧州知府爭氣,也無兵可調啊!”石璞慘然撫須苦笑。
幕僚此時也是無計可施,卻只好勸他道:“老大人,丁容城在懷集呢,他手下還有大明第一師,那可是敗過侯大苟兵馬的勁旅……我等只要固守待援,到時丁容城兵馬一到,裡應外合,將這賊人殺了,便是奇功!”
石璞瞪了幕僚一眼,搖了搖頭道:“病急,也不應亂求醫。丁容城是精明人,他有旨在身絕不肯輕出;再就懷集之役,不過取巧,他便是真敢揮師來救,也不過給侯逆添些戰績罷了。邊關悍卒入得山來是這下場,訓了幾個月的新軍,濟得什麼事?真當他是阿傍羅剎麼?”
第二章拯救兩廣總督(十二)
出來時也只是帶了十日的軍糧,又多是騎兵,想著就是趕不上侯逆,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所以輜重也沒多帶,少量的帳篷等物又都在那股被截於兜峰峽谷的官軍那邊,所以於這谷裡,石璞也只是讓軍兵砍了幾顆樹,給他這老帥搭了個棚子遮風。
此時露重,不覺上面那葉子便滴下露珠來,石璞不覺打了個激靈,卻對幕僚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