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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大約就是等同於,一個新的朝*代。他不敢往下去想了,他甚至覺得,這是為什麼丁一會不要跟其他六個師兄弟說起其實自己沒事的根源,魏文成覺得先生所謀者大,所以要掂量掂量門下弟子的心性……至於丁一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所想?他不知道。而他所知道的事,那就在他的人生裡跟隨著丁一,是最為明智的選擇,那麼,他會繼續堅持這個選擇。

“你到底是誰?”平靜下來的丁一,看著放在案几上那袋乾硬的餅,還有幾竹筒的水,開始思索救下自己的那位女人,到底是什麼人。有仇必報,有恩也須還,這就是丁一為人處世的原則。

但他一時間之間,無法在腦海裡把這個人的影子,和過往記憶中某個身影找到重合。

他拿起那袋餅,一個個發硬的餅子,看著都讓丁一感覺到牙齒髮酸。

丁一仔細地看著那些,這些乾硬的餅,也許對其他人來講,只能得出口感不佳、能填飽肚子之類的訊息,但這對他來說,還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從這餅上讀出來。倒如這些餅的質地並不一致,有的發黃,那是麵粉質量不好;有些是白麵所制;有幾個卻又是混著山藥與野菜的粗糙窩頭……

這些餅不可能全是她做的。

很可能,這個女人,就是魏文成他們搜尋不到的女廟祝。

只有廟祝之類的人,才可能收羅種類如此繁多的餅。

因為土地廟是誰都可以去上供磕頭的地方。

恐怕,那幾個白麵所做的餅,才是她自己做的,否則在那種小村落裡,用白麵來做餅,然後拿去供土地爺,恐怕那村裡沒有人富足到這樣的程度……而就在丁一拿出了所有的餅來檢視時,他突然發覺,袋子上有一塊補丁,有點不太對勁。

翻開袋子可以看到,裡面並沒有破,為何要打上這塊補丁?

丁一拆開了這塊補丁,裡面有著一張夾在防水油紙裡的信箋,薄薄的一張,不是斑讕薛濤箋,也非吳中灑金紙,而是竹紙。大約應是涇縣連四紙那一脈,雖單薄,卻強硬,如那夜負著丁一,咬牙行走的山路上,那個倔強而單薄的側影。

字或未必如其人,但所擇之紙,往往便是心中自畫之像。

看著這封信,丁一終於想起是誰。

風黃氏。

風三公子的侍妾裡,最為讓人不敢輕視的女子。

她知道風閒不是好人,但他於她有葬父之恩,所以她就報他的恩,在丁一面前,她甘一命換他一命,事了之後,情斷義絕,不苦求,不乞憐,不受贈金,或者她的三觀不太正確,大是大非上,不應該和風閒這等人在一起。

但丁一敬佩這位女人,這樣的女人。

信並不長,字不好,甚至還有錯別字,這年頭女人能識字,並不太多。

說的是大約半年之前,有人用近乎綁架的方式把她“請”到了土地廟,而她也重新見到了風閒。她認不出風閒來,直到後者開口,用那她熟悉的嗓音說出一些別人無從得知的往事,她撫摸他的臉,那不是易容手段做出來的妝容,是生生用刀刻,用沙磨,把一個倚紅樓的頭牌相公的臉,整治成七十老翁的手段。

她知道他向來對這張臉是極自負的,而風家被連根拔起之後,他也僅有這張臉了。

他毀了自己僅有的全部。

第四十四章幽懷恨無句(十四)

而當風閒開始服用一些藥物,把自己本來極為不錯的嗓音,弄得沙啞難聽時。她更加可以肯定,他必然不會是無緣無故這麼做。她問過他為什麼要讓她來這裡?他對她所說的話,是說生死之間,只有她是唯一可信的,請她來這裡,只想在人生最後的時間裡,可以有一點依靠。爛船還有三斤釘,別說風家,抄家也不可能抄得乾乾淨淨,風閒身上,還是有些沒被抄查出的產業。他把這些產業的契約都給她,她拒絕了,雖然她按風閒所請留下來做起女廟祝。

“妾當日應死而生,是為欠汝一命;今彼欲謀汝,妾當還汝一命”這就是她信裡所寫的話,也是她留下當女廟祝的原因,“君若見此箋,則已離險地,不必相尋,妾已自去,自有手腳能活……”

丁一想起了拄著柺棍顫顫悠悠的九叔公,若按這信裡說的,那不就是膝蓋受過刑的風三公子麼!馬上喚了魏文成入內,教他親自去查,那火場廢墟里,九叔公的膝蓋骨,是不是受過刖刑。

當魏文成從那村落裡檢視了九叔公的屍骨之後,一切就解釋得通了,與丁一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風閒,用他最後的一切資源,僱傭阿七和那個二太公給他擔保入籍,還有那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