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自己任職不力,才搞到丁一遇刺的事來,景帝或是朝廷要是順水推舟來個撤換,丁一門下就所餘無幾的官方勢力,必定就是一個損失。
國土安全衙門的權利限制和去丁一化,景帝一直就沒放鬆過。只不過各行局任職的大使,說得最粗俗的,就是為大明上過沙場、流過血、拼過命的人,各地線報訊息從來也是規規矩矩不出毛病,
但很明顯,出了這樣的事,他們這些丁一門下弟子,又是安全衙門的骨幹,不自陳其過,就在些不要臉了,一旦被人以此彈劾,那背上罵名就是勢在難免。這年頭大家都還沒有不要臉到後世那地步,首輔被彈劾的話,正常都會請去了。
魏文成看著那些師兄弟,沉聲對他們說道:“不必想太多,名聲於我等如浮雲,不要以為現在是文職,便要學人云圖什麼聲名,我等的根本,還是在先生身上,只教把這點記牢,至少足保一世富貴!”
南京城裡迎來第一縷曙光的時候,尋常百姓紛紛在議論著昨晚的喧囂。不時有閒人籍故從雷霆書院南京分院門口經過,但仍舊是兩個手執《論語》的少年立在門前讀書,並無什麼異樣。
眾口紛紜的全城大索也沒有出現,似乎昨夜那些馬蹄聲,那些遠比元宵燈會更繁雜的火把,都不過是大家夜來的夢境。沒有海捕文書的張貼,也沒有應天府差役鳴鑼宣講。平靜得出奇。若說有什麼不同,也許只有四海樓掛出了“東主有喜”的暫休營業牌子,只不過這樣的事,食肆停業、易手在南京城裡也是常有的事;三山街那些賣菜小販,發現這日那幫書院溜馬的丁小哥沒有出來了,於是小販們紛紛都在埋怨那胖大嬸,說怕是丁小哥幫她雲說草料,害得吃了管事的排頭,方才被撤了差事,胖大嬸漲紅著臉分辯道:“幹我底事?幹我底事?有誰叫著了?莫要亂嚼舌頭!”只是卻不見平日的潑辣,總歸有些心虛。
倒是國子監那邊魏文成去代丁一向邢寬告假,邢學士頗給面子去了書院一趟,依著他那身形,跑這一趟真不容易,至於看完了丁一之後,又衝那些少年勉勵了一番,對於學霸出身的邢寬來說,倒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靖遠伯倒是沒有過來,只是中午時分他的心腹幕僚也過來書院走了一趟,然後很快就離開了,除了當事者,沒有誰把這短短的探訪當成一回事,不論是錦衣衛還是言官,畢竟要是靖遠伯自己親自上門,才值得重視;巡按遇刺,派個幕僚過來盡一下禮節,有什麼新奇的?
但事實上,容城商行就在當天下午,派出了早已組織好的商隊,開始向沙洲出發。
“老夫不必尋究其因。”王驥在公事房裡,撫著雪白的長鬚對那幕僚說道,“只觀其行就足哉!丁容城在試探啊,想不到於節庵待他如此,仍不能教他安心,其中必有隱情不足為外人道。當時老夫要辭,丁容城說起沙洲事,雖然其後說是真想販運綠礬,哈哈,其中真偽,也便只有他自己知曉。這事若有洩漏,唯你是問。”說到最後,老帥眼神掃了過去,那幕僚不敢直視,垂頭應下,他很熟悉王驥這種表情,往往大軍陣前做出決斷時,就是這樣的表情,他深信自己要是真敢洩漏出去,那麼王驥真會把他滅族,官做到靖遠伯這個位置,尋個由頭殺一些人,那真是最容易不過了,例如御史再噴他師老無功之時,王驥拉下臉面,說一聲是這幕僚瀆職,這哪說得清?只要朝廷沒有下定決心要把靖遠伯擼下去,根本就沒這幕僚說理的地方吧。
這麼嚴重,這麼鄭重的事,只因為他帶回來一句話四個字:“學生無恙。”
不是作者斷更,是第四十三章更新不了,顯示待稽核!
不是作者斷更,是第四十三章更新不了,顯示待稽核!只能看系統啥時放行了,不知道哪個詞涉及敏感……汗
第四十三章幽懷恨無句(十三)
所謂的平靜,只不過是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南京城裡略有點地位和根腳的,誰不知道錦衣衛和應天府的人手,正把山腳下那小村落團團圍住?至少上午運出去的幾大車吃食米麵,就是一個明證了。
何況南京城裡幾位有名頭的醫師,昨晚進了書院就再也沒有出來,若說丁容城平安無事,這又是如何解釋?所以大家都知道丁容城怕是這次遇刺,是負著重創的了,如無意外,恐怕是昏迷不醒,要不然也不會把那些醫師都拘在書院裡,不就是怕他們出來之後,把這訊息散佈麼?若是丁一還能視事,就算重傷又不至於如此吧?
也有人去走邢學士的門路打聽,但邢學士的回覆倒是很確定:“荒唐,萬軍叢中猶能一人一刀守國君,幾個跳樑小醜,安能近得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