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全,可不是像你嗎?”
蘇苗青忍不住笑:“你要說我面板不白就直說,還把我比作那古銅色的器具,該打該打。”說著,那雨點似的拳頭捶在梅林的肩膀上。
“你本來就不白嘛!”他撩起袖子伸開胳膊,“比比看。”
蘇苗青也不甘示弱:“比比就比比。”
一隻大胳膊一隻小胳膊,一淺一深,就是不一樣,蘇苗青把嘴撅得老高。
“你白你白,行了吧?給你鬧著玩的嘛!”
“大男人家,長得像剛拔了毛的雞,那麼白嫩,哪有男人味?還拿出來炫耀?哪像我,小麥膚色,健康純美!”她在為自己找回自尊。
“你罵人從不帶髒字,有水平!”梅林知道,剛才的舉動踩到她的尾巴了,才遭到她的一頓羞辱。
蘇苗青看勢態扯平了,眯著眼睛,不理他了,便伸手擺弄著他剛剪修過的濃密板寸,心裡美滋滋的,“大毛熊真乖。”她情不自禁地說。剛認識他時,他頭髮齊領,蘇苗青經常說不好看,跟日本特務似的。於是,梅林剪掉了多年來一直保持的長髮。蘇苗青對他的改頭換面很是滿意,時不時地揪揪,時不時地撫撫。
她玩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就斜趴在梅林的腿上,閉著雙眼養神。梅林靜靜地看著她性感誘人的朱唇,正要把自己火熱的嘴貼上去,卻定格不動了。他以為她睡著了,怕打擾她的美夢,把她驚醒。什麼是戀愛?我是在戀愛嗎?他在心裡問自己。這麼個天真爛漫、可愛又清麗的女孩兒,我不能傷害她。他在告誡自己。
別墅院內,連空氣裡都瀰漫著溫暖的愛意,而別墅院以外的世界,卻沒有那麼美妙了。
梅剛來到了院內的“盤中戲軒房”,把外界的不平靜帶了進來,正在擺設剛做好的鬢人的蘇苗青和梅林,分別用驚疑的眼光盯著他。“叔叔,我要辭去國貿的那份會計工作,想去加拿大留學深造,來聽聽你的意見。”“自己的主意都拿定了,還聽什麼別人的意見?”梅剛聽了一聲不響地走了。
酒吧散場時,燈光打亮,在畫著達芬奇的《蒙娜麗莎的微笑》大幅壁畫下,梅剛看到了國花。國花鬱沉著一張臉,手中夾著煙,透過繚繞的煙霧看著他,他一驚之下倒也十分坦然了。他平靜地等待著國花前來抽自己兩個耳光。然而,國花始終是那一個動作。祖治朝看到國花,去拉她起來,她一甩胳膊,昂著頭,用鼻子狠狠地“哼!”一聲走了。梅剛當時就打定了主意,是該結束這一切的時候了。
他與國花一起頻頻出入哥哥的辦公室和家裡,自從見到祖治朝的那一天起,他更喜歡的是能每天見到祖治朝,而不再是國花。他一直做夢都想,要是國花是祖治朝,自己的人生將是多麼的美好。儘管在大學時代就聽說過“同性戀”這三個字,自己也曾親眼見過,校園裡樹蔭下、池塘邊總有牽著手的男人們和女人們,他以前百思不得其解,自從認識了國花的哥哥,那份蠢蠢欲動的心算是真的甦醒了。他被祖治朝的俊秀和挺拔、溫柔與剛毅徹底折服。他盼望著能與祖治朝相處在一起,沒有任何人來打擾;而祖治朝呢?他欣賞梅剛的專情與用心,尤其是他包容人、體貼人的胸襟,是許多北京的男孩兒不具備的。他更欣賞他的清新與帥氣,以及稚氣的言語下透露出的率直與坦蕩,他一直盼望著能有一個這樣的戀人。女性沒有遇到,遇到他了,儘管是同性,那也就戀吧,隨遇而安的戀總比苦苦追尋的戀更讓人銷魂。任何事情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當兩個人都具備心有靈犀的悸動以後,走在一起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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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失的古典 第四章(19)
出乎祖治朝意料,國花回到傢什麼也沒說。在彼此相處的過程中,她對他一直是溫馨的親情,沒有一絲的埋怨,就好像從未發生過那件事一樣。她的平靜,讓祖治朝感覺到一些冰冷,特別聽到她說:“哥哥,還好他不是我深愛的男人,不然,我會與你恩斷義絕。”
祖治朝主動找梅剛談,說他揹負不了這深深的罪惡感,想結束。
梅剛因此想離開北京,他要遠離這個令他失去理智、失去自我的世界。
梅剛離開軒房後,蘇苗青忍不住說:“梅剛來見你,是希望你能幫他指點迷津,你卻一點兒責任心也沒有。你也太狠了吧?”梅林拍拍她的肩膀說:“人生最遺憾的,莫過於,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不該堅持的。我不是心狠,不指點就是最後的指點。”二人陷入沉默,蘇苗青緊緊握住梅林的手,彷彿怕他突然間從面前消失似的。她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