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明白他話語裡的意思。不過就是說她膽大了。
“等到秦國西戎事了,立刻回楚國。”
半夏抬頭,“這麼快,不是要等到新婦返馬的時候才……”
這麼一來一去,也差不多到三月了。
屈眳卻不容她再說別的,他定定的注視她,半夏所有的話,頓時全都吞入喉嚨裡。總感覺他好像知道別的,她不想讓他知道的東西。
兩日之後,風雪放晴,秦人和戎人再次一戰。
半夏跟在最後面。她在車上站著,突然前面一陣騷動,緊接著,御人滿臉慌張拉過馬頭,徑直朝著來路狂奔而去。
御人調頭的突然,半夏差點沒甩出去,她兩手緊緊抓住面前的車軾,車身顛簸劇烈,若是一不小心,就要真被顛出去了。
周圍都是瘋狂逃命的模樣,半夏兩手死死抓住車軾,在驚慌之中看看兩旁,她失望發現,屈眳不在。
也是,他應該在後面,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馬上跑到她面前來,後面?!
要是真出事的話,他那兒豈不是更危險在?!
半夏想到這裡,在車上待不住了。
屈眳若是出事了怎麼辦!
第61章 雍水
秦人倉皇逃命;寒風如刀,刮在臉上如刀子一樣疼。逃竄之下,暈頭轉向;過了許久;才停了下來。
其實許多人都不明白怎麼回事;只是見到前頭的人突然跳轉頭來拼命逃竄,後面的人不明所以,但就跟著逃了。
一路逃出好遠,才堪堪停下來。半夏雙手緊緊握在車軾上;被凜冽的寒風凍的發腫。
所有人都惶惶不安,此刻領頭的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一時間這裡的人全都看向了車上的女子。
車上女子能通鬼神,一時間,半夏成為所有人的目光焦點。
都道是兵家勝敗無常;但前幾次秦軍是真的沒有半點戰敗的跡象;甚至秦伯等人也是穩打穩紮,沒有半點冒進之舉。當然這個也說不好,畢竟有時候被敵人出其不意,的確可能導致潰敗。
她對著幾十個人炯炯的目光;強行冷靜下來,展開雙臂;在寒風中跪下來,她閉上眼,嘴裡唸叨有聲。
她能通鬼□□聲;實在是太響。周圍這一群人,又是親眼見過她的本事,所以哪怕她只是裝模作樣,也有大把的人安靜下來,垂下頭,表示虔誠。
人類的童年時期,不管哪個民族,對於鬼神都是發自內心的虔誠和恐懼。如果不祭祀鬼神,還是一個十分嚴重的罪名,可以引來其他諸侯的討伐。
他們對於鬼神的敬畏,遠遠超過現代人的想象。
半夏睜開眼,她看向之前逃竄過來的路,“會來的。”
下頭的人面面相覷,有些不太明白這話裡的意思,半夏滿臉高冷和不可捉摸,那張精緻的面上,覆蓋著一層寒霜。這下原本想要上前問個究竟的人也不敢輕易上前了。
過了半個時辰,和之前所說的那樣,一行乘車行到這裡來,見著原本應該潰敗四處散逃的隊伍,老老實實坐在那塊地上。
潰敗之軍,難逃四處散逃的後果。秦伯只是為了騙戎人而已,而不是真的要看著手下各自分離。
所以特意派人將散逃的隊伍聚攏過來。
車上的人因為這些人跑的已經沒多少影子了,最多可以留下那麼十多個,沒有想到河岸邊,不僅都在,還都坐在那裡,眼巴巴的看著他們。
屈眳從後面趕過來,他嫌棄御手速度慢了,乾脆親自御車過來。
寒風颳面,帶起被戈戟割過的疼痛,他面不改色,飛快的賓士過去。一到河岸,他緊緊拉住轡繩,險些讓駟馬揚蹄。
他跳下車來,大步走過去。
屈眳的目光在秦兵裡頭尋找,突然有個人站起來,“伯昭!”
聲音不復之前的嬌軟,甚至染上了些嘶啞,但是他一聽就聽出來了。
“蘇己!”
只見著有個人站起來,頭臉都裹的嚴嚴實實,搖搖晃晃站起來就往他這裡走,他大步走過去,見她腳步踉蹌,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半夏是真受不了這兒的寒冷天氣,找了一塊布把腦袋包的嚴嚴實實,甚至口鼻都給捂住,就剩下一雙眼睛在外面。
屈眳大步走到她面前,見著她渾身都是嚴嚴實實的,拳頭緊了緊。他就該在她到雍城之前,把她打暈帶回郢都,國君也好,父親也罷。到時候不管有多少詰難和懲罰,他一人頂下來就是了。
總好過讓她在這苦寒之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