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瘦削的身子骨上,那副身子骨卻又透著堅強。
他知道她在無聲哭泣,將淚珠子偷偷藏在了心裡,流不出淚來。遂張嘴道:“銀面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
她身子一顫,將凝視月牙的目光收回來,瞧著他:“幫我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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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漓右偏居一直在鬧,小孩童的哭叫聲幾乎掀開絳霜的屋頂。她正在逗弄溫祺送給她的那隻鳥雀,練習輕吟淺唱,卻時不時被外屋的哭叫聲打亂。終是惱了,掀開簾子走出去。
“千蓉,你怎麼照看的?怎麼老是讓他哭?”
千蓉正一手端著果子,另一手那顆葡萄,半蹲在瀝安面前哄他,被主子這樣一惱,連忙站起身來:“小姐,他在哭著要芷玉,不肯吃東西。”
“那芷玉人呢?”她柳眉一挑,不悅的搜尋屋子的每個角落。
“小姐,芷玉一大早讓小王爺叫去了,現在還未回。”
“快去把她找回來,以後有人叫,要先知會我,知道嗎?”絳霜瞧瞧那滿臉鼻涕淚水的六歲小孩童一眼,吩咐旁邊的大丫鬟:“帶他出去走走吧,半柱香時間內一定要回來。”
“是的,小姐。”千蓉出去叫芷玉了,紫煙牽著瀝安的手走出去。
她們甫出去,有丫鬟來報說亞父來了,等在花廳裡。
絳霜細眉一蹙,冷道:“亞父不去前殿見丞相大人,跑我這裡做什麼?”
“奴婢不知道,亞父只說要見小姐您,說是有事。”
“那好,先備茶水,我馬上到。”
“是的,小姐。”
半刻,她握著園扇輕移蓮步走到了花廳,向老者盈了盈身:“亞父。”
亞父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揖手道:“老夫今日來事想跟三小姐談談小公子的事,小公子年歲過小,愛哭鬧,老夫是想將小公子交由府裡的奶孃照看幾日,以免打擾王爺和三小姐清眠。”
“呵呵,亞父多慮了,小公子在絳霜這裡過的很好,根本不會打擾到王爺。”絳霜微微一笑,恭恭敬敬請亞父入座,讓丫鬟備了茶水,再道:“再說有芷玉照顧著,亞父有什麼好擔心的?這屋子裡的十個丫頭也比不過芷玉,只要有那丫頭在,亞父儘可放心。來,亞父請喝茶。”
亞父眼露憂色,端起瓷杯啜了口清茶,又問道:“王爺來看過小公子嗎?”
“看過幾次。”絳霜用圓扇輕輕扇著風,隨意說著,又問道:“那丞相大人來王府是為何事?絳霜聽說丞相大人拾了青楚姐姐的金步搖,這次是來特意送到府上,可是真的?絳霜還以為是為姐姐的事而來。”
亞父捋著鬍子笑道:“三小姐從來都是如此聰慧,府裡的事皆能知個一二,呵呵,丞相大人這次確實是為金步搖的事來,不過那支金步搖並不是長公主的,長公主正在陪宇文丞相確認。”
“噢,是嗎?那就好。”絳霜莞爾一笑,隨即寬了寬心,笑靨如花:“今日亞父既然來了,那絳霜就請亞父順便幫忙算算與王爺的姻緣的可好?絳霜聽說姐姐也常找亞父掐算,準得很,所以亞父可不能偏心。”
亞父眸光微閃,瞧著這個嬌俏的女子:“三小姐與王爺早已是緣定今生,天作之合,又何須老夫贅言。”
“亞父此言差矣。”絳霜停下扇香風的動作,眉兒挑了挑:“誰都知曉這世事變幻莫測,詭異多端,又有道是‘天為棋盤星為子,地為琵琶路為弦’,無人敢認定這一時就是一世。不瞞亞父,自從姐姐過門,絳霜這心裡頭就不踏實,總感覺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既然‘天為天為棋盤星為子,地為琵琶路為弦’,那老夫更不敢魯莽斷言了,呵呵。”
絳霜瞧亞父一眼,也不惱,道:“女子處事,以德為首,不曾想姐姐竟做了毒害王爺的事,妹妹為她感到心寒。”
“三小姐。”亞父輕輕嘆息,接話道:“其實老夫一直認為王妃娘娘不會是這樣的人,那一日行事太匆忙,並未查個仔細,就將娘娘關入了地牢,實在有些……”
“亞父!”絳霜眉梢挑得高高的。嗔了一句:“鶴丹銀針擺在眼前,哪裡還能冤枉了她!況且王爺也親口咬定是她使的毒……所以即便亞父再偏袒,也難逃這鐵證如山不是。”
“只怕是有人從中作梗,暗藏殺機呀。”亞父撫須感嘆。
絳霜瞬息臉兒一白,站起了身:“亞父是在暗指絳霜嗎?”
“老夫不敢。”亞父隨之站起身,不慌不忙揖手道:“三小姐是王爺最信任的人,老夫又怎敢胡亂質疑三小姐?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