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上。”言罷他刻意看了看出岫,意有所指。
太夫人亦是隱晦地一笑,順著他的目光抬手指向出岫:“這事兒交給你來辦,給他弄幾身衣裳。用什麼料子做什麼款式,大可去問問雲逢。”
雲逢從前便是雲錦莊的總管事,對衣料材質最是熟悉不過。可出岫不明白的是,太夫人為何要將此事安排給自己?難道直接指派給雲逢不行嗎?何必再讓自己從中過手?
出岫覺得太夫人今日甚是反常,正有些疑惑不解,此時但聽膳廳外響起了一聲稟報,恰好就是管家雲逢:“太夫人、夫人、姑爺,誠王府有拜帖送來。”
送拜帖?難道是……太夫人與出岫都立刻提起精神,彼此對望一眼,齊聲招呼道:“進來罷。”
雲逢恭敬地走到太夫人身後,躬身將手中的燙金拜帖遞到她手中,再道:“南熙天授帝微服出巡至煙嵐城,想要專程登門拜訪,讓您挑個日子。”
這一番話,倒是給足了謝太夫人面子。雲氏如今已對天授帝俯首稱臣,又大舉支援他登基,想他堂堂南熙帝王登門雲氏,竟還要送上拜帖,不顧自己日理萬機,請太夫人挑個見面的日子,足見禮數之周之尊敬。
太夫人越想越覺得受用,方才一直冷著的臉色也好轉起來。她開啟拜帖細細來看,字跡並非聶七所寫,但用的是他的口氣,應是由旁人代筆而書。帖子上只寥寥數語,大體是說天授帝要親自登門問候謝太夫人,最後還附上幾個近期的吉日,讓主人家挑選一個。
太夫人大眼一掃,備選的三個吉日都是在十日之內,也就是說,聶七在房州至多隻住十日。迎接真龍天子駕臨,這的確並非一般人能承受得起,若不是福澤深厚的人家,也許還會因此而折壽。
自然,雲氏受得起這個禮數。太夫人想了想,轉而再問出岫:“我若是定在七日後設宴款待聶七,你可來得及準備?”
出岫沉吟片刻,仔細算了算時日,點頭道:“應當來得及。只是有幾道菜式要麻煩一些。”
太夫人不耐地再次教訓出岫:“他是天子,什麼菜餚沒吃過?佛跳牆煮個三四天就成了,你還非要照著十天八天去煮嗎?”
出岫唯有笑著領命:“那應當來得及。”
太夫人思索片刻,再囑咐道:“還要將宴客廳重新佈置,該換的東西都換上新的。”
“這您放心,我省得分寸。”出岫鄭重再回。
太夫人點了點頭,這才闔上拜帖按在桌案上,對雲逢命道:“你親自去誠王府回話,七日後,雲府上下恭候聖駕。”
雲逢亦是很緊張,他接任離信侯府總管職位以來,這也算是接待過最重要的客人了。他小心翼翼稱是,匆匆前去準備回話。
太夫人倒顯得倒穩重,笑眯眯地看向出岫:“承兒今年也十四了,藉著此次聶七登門的機會,我要為他求一門指婚。”
婆媳兩人想到一塊去了,出岫不禁掩面笑道:“不瞞您說,前夜我去誠王府赴宴時,已自作主張開過這個口了。”
“哦?聶七如何回話?”太夫人來了興致。
出岫搖了搖頭:“他不置可否,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那就是有戲!”太夫人頗具自信:“我想請他將左相莊欽的么女指給承兒,你覺得如何?”
左相莊欽?天授帝的岳父?出岫和沈予都是大吃一驚:“您要與莊氏結親?”
太夫人點頭,沉聲戲謔出岫:“莊欽是國丈,他的么女就是聶七的小姨子。這事若當真成了,你就比聶七足足高出一個輩分了。”
出岫聞言有些哭笑不得,方才因沈予而升起的惱火也漸漸消弭,她開始慎重斟酌起這門親事的可行性。
反是沈予忽然提醒道:“但我記得,莊相的么女是庶出……”
“那也要看是誰家庶出的女兒。”太夫人已考慮得清清楚楚:“莊怡然今年十四歲,與承兒同齡,雖是庶出,但畢竟是當朝皇后莊蕭然的親妹子。況且論起血統,承兒也是過繼來的,與莊怡然也算合適。”
“就怕天授帝不會同意。”出岫顧慮重重,覺得這步棋很是艱難。當然,若是雲承能娶到當朝皇后的妹子,那便與天授帝成了連襟,這自然是再好不過。
“不怕他不同意。”太夫人胸有成竹自信滿滿:“如今聶七初登帝位,又有野心要統一南北。只要他有這個打算,便少不得需要雲氏的支援,我看此事有戲!”
既然太夫人如此篤定,出岫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道:“我今日就派人去打聽莊怡然的人品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