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容易。假如遇上強手弄不過人家,再被捉去當什麼“奴”,那就壞了,最好能找個什麼人試一試自己的功夫。
他四下張望了好一會兒,沒有見人來,只好放棄尋人試功的念頭。自己以前與師兄較量過千百次,打架有什麼稀罕的?他提氣施展輕功,一衝就是數丈。這讓他大吃一驚,內力真是好東西,以前躥四次也縱不這麼遠呀!他忽覺自己不該妄自菲薄,普天下強過自己的也未心那麼多,只要自己行事小心,說不準會萬無一失呢。他的雄心開始復發,對未來的設計也美妙起米。不過對女人,對愛,他想象不起來,斷了的翅膀似乎還沒有接上,難以奮飛,好在他感不到這種悲哀。
他在曠野裡行走了約有一個時辰,來到陽關大道之上。放眼望去,見一輛破馬車哐哩哐哩的由遠而近,那匹瘦弱的老馬彷彿屠弱的文人似的,無生氣亦無力氣,眼看就拉不動車了。
車上坐著的三個人卻無動於衷,他們滿面愁容,心事很重。吳暢覺得有趣,便湊了過去。車上的人以為是劫道的,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
吳暢笑道:“我是好人呢,不是草寇,你們別怕,我看你們缺個趕車的,我當車伕如何?”
車上文靜模樣的瘦男人點了一下頭,極不情願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馬太瘦,拉不動四人的。”
吳暢滿不在乎地說:“拉一段再說吧,我沒有你們三人重呢。”
那人“啊!”了一聲,不再言語,吳暢大大方方的坐到車上。老馬疲憊不堪地又拉了一段路,到了一棵樹下,說什麼也不走了,吳暢只好下車。那人埋怨道:“它本來是可以走下去的,是你累壞了它,連我們也走不成了。”
吳暢笑道:“你們若倒換一下位置不就行了嗎?”
那人見吳暢口氣不善,便不理他。
吳暢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有趣的人,不由觀察起他來。
這人臉皮是黃的,兩隻眼睛沒有精神,腰有些躬,彷彿被沉重的晦氣壓的,一副倒黴相。吳暢忽覺他有些可憐,立即就沒了欣賞他的興趣。他們可以說是天涯同路人,何必兩相譏呢?他看了一眼旁邊兩個女人,斷定他們是一家人,車當中的少女肯定是他的女兒。吳暢盯了那人一眼,笑問:“是逃難的吧?”
那人嚇得一哆嚏,連忙否認:“不,不是。我們是好人,是回家去的。”
吳暢笑道:“我也是好人,可有家難歸。”
那人“咳”了一聲。低下了頭。吳暢知道自己言中了,便問:“是得罪了什麼人吧?”
那人哭喪著臉說:“沒有,我就寫了幾篇文章,空泛地議論了一下天下大事,就招來了大禍。多虧一位朋友事前相告,不然我已成為刀下鬼了。”
吳暢也深受官府其害,對他自然頗為同情,鼓勵說:“還是逃走對,不能讓那些龜孫羔子抓住。沒命是小事,受罪是現成的。”
那人連連點頭,彷彿遇上了知音一般,小聲說:“小老弟,我是會算卦的,我看你一副富貴相,將來一定能出人頭地。”
吳暢樂得直笑:“好得很,到時我一定不會忘記你。”
那人嘿嘿一笑,擔心地說:“不知我能否活到那一天?”
吳暢說:“沒關係,你算一下不就行了嗎。”
那人搖搖頭,“自己的事算不準的。”
吳暢和他開心說:“你真粗心,怎麼能忘記學算自己的本事呢。”
那人無可奈何地一笑,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兩人通了姓名,吳暢才知道他叫尤機,他的女兒名尤晶。尤機挺會說的,兩人談天論地侃了一陣,大有相見恨晚之情。
尤機道:“小兄弟,這個世道是沒有窮人說話的地方的,人窮命也賤,你可要好好奔生活。”
吳暢“嘆”了一聲:“沒有講理的地方就得自己強起來,有理向自己講得了,煩不著別人。”
尤機搖人道:“跟自己講有什麼用,他們不理你那一套的,一副枷鎖往你脖子上一套,你有一百個對也完了。”
吳暢笑道:“所以我說要自己先強起來,那時他們就沒有什麼招了。”
尤機不解地:“自己怎麼能強起來?”
吳暢握拳晃了一下:“它硬就是強!”
尤機笑道:“妙極了!你原是行走天下的大俠呀?”
吳暢微做一笑:“我正想行俠天下,剷除不平,扶持正義。抑制邪惡。”
尤機愣了一下說:“你一個人也強不過官府呀?”
吳暢不以為然:“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