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吐了出來。
我說:“路召,我好想殺人吶!”
我沒有咆哮,也沒有說假話,我甚至強裝鎮定的在腦子裡將那些線織成了密密麻麻的網,然後再將其拉扯開來,可是我在顫抖,抑制不住的顫抖。
片刻以後,電話那頭終於有了迴音,路召的聲音像是多了些溫度,他問我,你在哪裡?
路召出現的時候我已經忘了之前那些冷戰的戲碼,就像是之前的無數次冷戰一樣,只要有人先開口說話,之前那些製冷事件就被拋到了一旁,誰都不去問起,那就是我和路召的相處弊病,從來就不把問題揪出來解決。
後來我才知道那些問題像是一根刺,你看見它在那裡,可是你怎麼也拔不掉,到最後只能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到它,可是你忘了,即使你不碰,也有人會去碰,然後就只能放任它在你的身體裡肆虐,疼得你連呼吸裡都帶著傷。
我承認,承認自己除了內心陰鬱孤僻外還是超級沒有安全感的人,就像當年洛飛飛說的那樣,我看起來已經將自己融進了這個世界,其實我身上還有著一層透明的牆,就像是路召就坐在我身邊,那淡淡的菸草味也沒有讓我覺著心安,因為,路召還是沒有辦法撕開那透明的牆,然後觸及我的靈魂。
我縮在沙發裡,從腳底升騰起來寒意讓我打了幾個寒戰,我曾經以為自己是黑夜裡那朵最毒的食人花,至少,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害得到我,但是那個在別人看來曾經長裙飄飄,出淤泥而不染而不染的女孩子,她總是一次又一次手持一把長長的利器,猛的一下就戳進了我的胸口,像是帶了劇毒,我覺得自己就要吐血身亡。
我早就知道,那些看起來最最最無害的人,才是擁有最最致命的武器,可是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對抗的方法。
除了虛張聲勢,我最最擅長的怕就是逃離了。
將來兵擋,水來土掩,可是沒有人告訴過我,兵太弱土太少的時候,我該如何才能做到隨機應變?就像我根本不清楚那些我不曾去過的遠方,風起否,雲湧否?就像我也不清楚在下樓時看到那人時我是什麼樣的表情。
憤怒,亦或是痛苦,或是更多的悲哀和苦澀,我唯一清楚的就是我的身體在抖,抖得我覺得自己在篩糠,那面部肌肉也是僵硬的,我本是想著,將那些燒腦的問題去交給時間,可是我忘了,時間永遠不能替我做主,它只會在那些洪流裡將那些衝散了的一一帶回我面前,來勢洶洶,我根本就抵擋不住。
池瑤回來了,就像是天使開始迴歸,我這樣的惡魔已經無處遁形,所以我只能是逃得慌不擇路。
可明明,池瑤並不是天使,她是比我還要高几個等級的惡魔,我緊握著雙拳陷進自己的世界裡,我根本感覺不的指甲陷進皮肉的痛感,我把路召召喚了過來,可是我沒有辦法告訴他我那時候的感受,沒有辦法將心裡那些東西傾訴出來,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一個不善於表達的人。
我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什麼樣子的,或許瞳孔張得老大,整個人抖得像篩糠,可能是我那樣子真的是太嚇人了,所以路召才會手忙腳亂的我摟進懷裡。
路召以為我是因為那顆耳釘的事情跟他計較來著,他圈緊了我,的聲線有些低,他說,池貝,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我縮在路召的懷裡依舊抖個不停,我要怎麼告訴他我腦子裡全是池瑤的影子?而那些影子就像是電影膠帶一樣,來來回回的,重複播放著。
當我終於戰勝心底那些聲音,打算好好同路召攤開所有牌談一次的時候,我開啟房門才還沒有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了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喝著果汁的人。
像是感覺到了我的出場,池瑤放下手裡的杯子朝樓上看了一眼,是帶著笑的,但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眼裡的殺氣,像是恨不得將我就地正法。
或許是因為見過太多那樣的眼神,我沒有去糾結到底哪裡惹到了池瑤,但我篤定她一定看到了我讓別人轉交給她的那張小紙條。
我無心去觀察立在她身側的吳巧兒到底是苦著臉呢還是帶著笑,畢竟在某次進去池瑤的房間時,她打破了池瑤最愛的那隻花瓶,我只是感覺我的腳像是生了根,因為花了許多力氣才掙開那些束縛一步一步向下挪。
其實,我並不是怕池瑤,最壞也不過是魚死網破什麼的,只是再見到池瑤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像是被那洶湧的時光洪流給推了出來,所有的感受一直在那裡交織個不停,我在心裡千千萬萬遍的提醒自己,眼前的女子,是張技最愛的人呢。
曾經,我定義的相愛相殺是我和路召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