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他回過神來,門旁哪兒還有墨鴆的身影?
「怎麼,又和殿主沒大沒小了?」耆醫看著蘇如雲,忍不住搖搖頭。「你們這對兄弟是怎麼一回事?成天讓殿主這樣鬧著玩,不膩嗎?」
「是殿主愛玩……」蘇如雲嘴裡嘟噥著,卻還是讓耆醫聽了個清清楚楚。
「無禮!」耆醫嘆了一聲,無奈地說道:「殿主什麼脾氣你會不知道?如岫是成日要殿主和他過不去、你是天天和殿主過不去,你們到底哪時才能讓我這老人家省省心──」
「好了,您老別再說了,我還得去辦殿主交代的事呢,再說下去,若耽誤了時間,我可要成這望生園內的藥人了。」語落,蘇如雲急忙轉身離去,看著他的背影,耆醫氣得揪緊鬍子,卻也無可奈何。
「耆醫息怒。」
突聞身後墨鴆聲音,耆醫渾身一震,忙回身跪下。「殿主。」
「耆醫何必如此?」雖是如此說著,墨鴆卻毫無令其起身之意。「他二人便是如此,本殿也慣了,耆醫就別放在心上。」
耆醫心下清楚,墨鴆的寬慰話語其實是警告,卻也僅能點頭。「是……」
看著他,墨鴆偏頭想了想,復又笑。「本殿已將配方置於桌上,接下來便勞煩耆醫。是了,莫忘了熬碗益氣活血湯送往夜臺。」
墨鴆頭也不回的離去,輕緩腳步行過刑隸堂,卻只讓蘇如岫看見了他翻飛的黑袍。笑著來至夜臺,侍女很快的跪了一地,悄悄地向他說著已讓宣玥倫服下今日的長生解藥,只宣玥倫方才又睡了過去,擺手遣退眾人,他穿過深淺紅紗,只見宣玥倫平靜地閉著雙眼,像似睡去。墨鴆坐上床沿,想著這該是他第一次見宣玥倫眉也不皺的樣子,
果然是非常美麗的臉龐,不枉他總讓侍女用上他最精心調配的雪靈膏。
長指撫過宣玥倫的眼角,墨鴆輕笑。「既醒了何不睜開眼?你知道本殿最喜歡你的眼睛。」
若蝶的睫輕顫了顫,宣玥倫終是睜開雙眼,看著那微紅中的自己的倒影,墨鴆毫不掩飾迷戀。「你這會兒割得深了,怎麼,就不怕手真廢了?」
宣玥倫輕抬起手,只見肘上傷痕都已被細細包紮,幾乎連一點疼都感受不到,倒是一陣陣的微微清涼。
墨鴆的手捏上他的下顎,逼迫他面向自己。「宣玥倫,你喜歡疼?」
他一面說著,手下一面使勁,宣玥倫蹙起眉,想要掙扎開來,卻無法如願。
墨鴆鬆開手,又撫上他的傷處,極輕極輕,一點也不疼,反是略有些麻癢。「原來你不喜歡疼。那麼,是為了什麼?」
宣玥倫沒有說話,卻望入他深邃而漆黑的眸,那樣坦率的凝視像極了宣戰,他一笑,又輕輕地撫上他的眼。
「為了恆罪月?」
酖月 十一
驟聞恆罪月之名,微紅眼中宣戰意味頓時消退,改而警戒,墨鴆笑著,手下動作未有半分改變,然而那一下一下輕似羽毛的撫觸,卻令宣玥倫渾身戰慄,彷佛下一刻墨鴆就將刨出他的雙眼,腦中劃過無數閃躲的招式,但墨鴆始終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心下雖是疑問,他卻不曾放下戒備,而身體湧現熟悉的無力與痛楚,墨鴆靠得太近,那詭異香氣充盈鼻間,但他不肯示弱。
「為你所愛之人傷害自己……本殿實在百思不得其解。」像是自言自語,墨鴆撫著他眼角的指緩緩下滑,改而執起他受傷的手,並低低地這樣說道。「宣玥倫,你在想什麼?」
宣玥倫偏過頭,長睫低垂,暗紅眼眸中似是一絲黯淡,又如無言以對,墨鴆的黑髮垂在他的臉旁,他恍惚想起那一年那一夜,母親披散的發也似墨鴆這般,如夜如緞……更像是網,將他層層的困綁!
胸口的傷早已痊癒,卻總是隱隱的疼痛,宣玥倫無意識的抬起手按上左胸,像是這樣用力便不會再疼了,他那麼使力,彷佛忘記了右手的傷,墨鴆沒有阻攔,只謹慎地看著他的動作,直到白色紗布上暈開一片一片的鮮紅,他才拉開宣玥倫的手,後者恍如夢醒,卻依舊怔怔的不知想些什麼。
墨鴆扯開宣玥倫寬鬆紅袍,冰冷的指撫上宣玥倫方才緊緊按著的地方,之前不曾留意,但現下細瞧便能看出宣玥倫此處受過極重的傷,不是刀也不像劍,反倒像是女子裁縫用的利剪,事後雖用了頂好的傷藥,仍是留下淡淡粉色舊痕。三大莊主皆出自同一師門,而白少邪醫毒獨步天下,幾乎可與他無極殿齊肩,其師於此方面必然有獨特之處,卻依舊治不了宣玥倫胸口這道傷,可以想見這傷該有多深……深得不只留在宣玥倫的身上,更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