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點頭應了,親自送她上了船才轉身離開,臨她上船之前還塞了一隻精緻的水晶瓶給她。瓶裡裝著玫瑰飲,說她吃多了點心肯定口渴,叫她在船上喝一口解渴。
秋日天氣,這種玫瑰飲極為難尋,這個時候沒有玻璃,用天然純水晶打造的瓶子是非常昂貴的。也不知剛才在他袖子裡團了多久,這才送了給她,上面還帶著一絲溫度。
手裡握著水晶瓶,一時竟捨不得喝,被人寵愛的感覺真的很好。可惜兩人走錯了一次,錯過了今生再走回頭路,卻根本不可能了。不管他如何對她,兩人終究也是無緣了。
輕嘆一聲,轉回頭忽見雲墨站在一邊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那雙黑漆的眸子緊緊盯著那瓶玫瑰飲。
郭文鶯瞪了他一眼,身邊有這麼個盯梢的還真是渾身不舒服。她也知道這玫瑰飲留著也是麻煩,便乾脆開啟蓋子大口喝了乾淨,又把那兩包玫瑰糖和綠豆糕一起胡亂塞進嘴裡。這樣子倒頗有些毀屍滅跡的意思。
幾個人都瞪大眼睛瞅著,後來連皮小三都忍不住笑起來,“頭兒,你在幹什麼?”
郭文鶯沒理他,有些事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回到甜水衚衕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正趕上吃晚飯的時候,她一邊走還一邊琢磨著晚上奶孃會給她做什麼好吃的?
正想著呢,忽然一抬頭,看見家門口停了一輛馬車,那規制很像是宮中的。
她心裡咯噔一下,莫名的覺得要不好,尤其在看見站在車前護衛的幾個眼熟的臉孔,更有一種壞菜的感覺。雖然這幾人都穿著便裝,但一身的氣派一看就是官家的。
雲墨也瞧見了馬車,不由小聲道:“大人,是不是主子來了?”
郭文鶯強忍著想轉頭就走的衝動,她好容易清靜幾天,這位爺又跑來鬧哪樣啊?
慢慢的往前挪著步子,一步拆成兩步走,故意多花了一些時間,可再遠的路也總有到的一天,何況她距離門口也不過只有幾步。
硬著頭皮進了院子,剛一進門就瞧見紅香苦著一張臉在門口蹲著,耷拉著腦袋,一副好像剛被人訓斥過的樣子。
一瞧見郭文鶯,她慌忙小步跑著過來,“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郭文鶯往院裡望了望,小聲道:“出什麼事了?”
紅香苦笑道:“還能什麼事,那位爺來了,說要找小姐,已經等了快一個時辰了,小姐要再不回來,八成這房子都得燒了。”
郭文鶯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說實話她也挺怕封敬亭的,這麼多年在他的欺壓下,她一直活得氣短,尤其這位爺做事有些不管不顧,從不考慮別人想什麼,想一出是一出,還猛地跑這兒來,還真挺嚇人的。
她問紅香,“你蹲在這兒來幹什麼?一副受委屈的樣,爺打你了?”
紅香搖搖頭。
“罵你了?”
她又搖搖頭。
郭文鶯有些納悶,“那你怎麼怕成這樣?”
紅香仰著臉,那表情都快哭了,“小姐,他瞪我了。”
郭文鶯:“……”
紅香兀自道:“小姐你不知道,爺瞪起人來有多可怕,他眼神那麼一掃,嚇得我兩條腿都麻了,半點不敢再屋裡待,慌慌地跑出來了,只盼著小姐趕緊回來。”
郭文鶯嘆一聲,也不知該怨怪她膽小,還是怪封敬亭氣勢強了。
她邁步往裡走,紅香看了看身後大門,只能在她後面跟著。
郭文鶯心裡也有些忐忑,低聲問:“爺幹什麼呢?”
“奶孃和耿師傅陪著說話呢。”
兩人幾句話的功夫,已經進了前廳,郭文鶯抬眼一看,封敬亭正坐著和人有說有笑的聊著天呢,眼睛笑眯眯的,嘴角掛著笑意,哪有紅香說的可怕樣?
他似乎也沒把自己當成客人,倒好像自己家一樣,直接往主人座上一坐,在他身後站著徐茂,時不時地端茶倒水伺候著。
奶孃坐在下垂手,耿師傅則坐在對面位置,正抻著脖子和封敬亭說話,兩人也不知在聊什麼,竟越說越開心,廳裡一時發出陣陣笑聲。
許氏一見郭文鶯進來,慌忙站起來,“小姐,你可回來了,這位封大爺可是等你好久了。”
封大爺?看來封敬亭沒透漏自己身份,紅香也沒敢吱聲。
郭文鶯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禮,“見過封爺。”
封敬亭微微點頭,抿了口茶,不鹹不淡了句,“回來了。”那派頭是真把自己當這兒的主人了。
許氏讓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