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鶯坐下來,把自己衣服放在火邊烤著,洞裡潮溼,火燒的不旺,費了很長時間才烤乾了。
她吁了口氣,終於可以把這寬袍換下來了,穿著別人的衣服,尤其是裡面沒穿裡衣,面對著兩個男人,還真有些無所適從。
皮小三平時鬼機靈的,但對女人之事卻格外粗線條,他倒也罷了,只是方雲棠,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如果是封敬亭用這種眼神看她,她一定知道這丫的又沒想好事,可是對方雲棠這樣的溫文儒雅的公子,還真不好意思把人家想得齷齪了。
她回到小洞裡,換回自己原來的衣服,頓時覺得一身輕鬆起來。被烘烤的暖暖的衣服,穿在身上,彷彿洞裡的寒氣都少多了。
她抱著方雲棠的衣服走出來,對兩人道:“你們可覺得餓了嗎?”
皮小三立刻抱著肚子叫:“頭兒,早就餓得不行了,去弄點吃的給咱們吧。”
郭文鶯笑起來,這小子就知道吃,蟲子也能下肚,真不知有什麼是他不敢吃的?
她出了洞外,在外面走了一圈,還真沒找到什麼吃的,這裡植物不多,也沒什麼可吃的野果,或者唯一的優勢就是靠著水了。
而有水必然有魚!
她走了幾步,忽看到水窪裡有一窪小魚,便拿了皮小三的衣服,往裡面一兜,竟抓了許多。這裡可能長久沒人來,這些魚都是傻的,她的手伸進去也不知道避人。倒白白犧牲了,給他們祭一祭五臟廟了。
一會兒功夫她就抓了許多,都是手指長的魚,也不用怎麼處理,就放進瓦罐裡,掛到火架煮。這會兒要是有油,弄個油炸小魚絕對美味,可惜這裡沒油也沒鹽,只能湊合吃了。
她手藝不好,魚煮的並不怎麼好吃,好在野生的魚自有一股鮮味兒,勉強還能入口。
三人也都餓了,倒是吃了不少。沒勺子也沒碗,折了幾根木枝做筷子,一人幾口輪流吃,郭文鶯和皮小三都是軍旅生活慣了的,沒那麼多講究,倒是方雲棠對這種吃法很不習慣,不時的皺緊眉頭。
郭文鶯也不管他,只管大口吃自己的,不一會兒一罐魚就沒了,皮小三更是連湯都喝了個乾淨。
吃完後,把瓦罐在水裡刷了刷,郭文鶯又從外面找了幾個粗木條和木板回來,給方雲棠重新固定腿。
這裡沒什麼高大樹木,有一些船上掉落的木板和木條飄到這裡的,勉強也能合用。
郭文鶯一邊給他綁著腿,一邊道:“你剛才做什麼了?怎麼木條都開給動開了?”
一想到方才瞧見的那美麗身體,方雲棠就一陣面紅耳赤,他也久經歡場的人,身邊有過的女人不少,更不知看過多少女人身體,但像今天這般覺得害臊的,還是第一次。
被她一問,更是渾身都熱燙燙的,他眼瞼撲了幾下,垂首道:“就是動了一下,綁的不緊才脫開了。”
郭文鶯不疑有他,輕手輕腳的給他把木條固定上,又打了個結在上面,隨後柔柔一笑,“下次動的時候小心點。”
方雲棠只覺心中一蕩,下意識抓住她的手,低聲道:“文鶯,咱們不要退親了好不好?還像從前一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郭文鶯怔了怔,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這麼說?那時他堅決的想退親,現在這是怎麼了?
她沉了片刻,看皮小三躺在樹葉上正睡覺呢,才轉過頭來低聲道:“雲棠,你何必如此?”
她掙了兩下,方雲棠緊緊抓住她的手,就是不肯鬆開,只道:“文鶯,我想娶你,是真的。”
郭文鶯嘆口氣,半垂著頭,“你不介意我和封敬亭嗎?”
方雲棠愣了一下,隨後握緊拳頭,“你一定是被他逼得,他那樣的痞子,瞧著就不是好人。”
他這話說得沒錯,封敬亭確實不是什麼好人,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滿肚子全是壞水。他多次反覆的欺負她,無非就是想讓她身上烙下他的烙印,再也不能有別的男人,順便把她的婚事也攪合黃了。畢竟方家是豪門大戶,又怎麼可能讓一個失節的女人進門?
可是他真的做到了,因為有他的存在,她和方雲棠之間嫌隙早生,兩人永遠是鏡中月,水中花,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
她低聲道:“雲棠,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既已經向郭家退了親,便不要再提了。”
方雲棠急切道:“退親文書還沒寄出去,父親說要退,我不許,還是可以反悔的。”
郭文鶯拉開他的手,無奈地搖搖頭,“是我不想嫁你,你不要讓我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