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什麼打擊敵人的戰略都拋諸腦後,吸血鬼只剩下一個意識:血。
麥哲夫右手下垂,無意識地像是想要抓住什麼,同一時間,地上無數砂狀顆粒也如有自我意識般,往上湧回到他手中,碎粒開始聚整合型,瞬間回覆成骷髏形的面具。麥哲夫把面具戴上,尖牙冒出。
“不不要……”獵物發出慘叫。
“嗄……”麥哲夫向遲來的“晚餐”噬去。
“麻煩你了,老伯。”銀凌海誠懇向老人道:“對了,這張照片可以暫時借我嗎?”
“這個沒問題。嗯,年輕人,只要我想起蕗兒的全名,一定馬上通知你,我保證。”
“謝謝你。”銀凌海嘆了口氣,步出公寓。行動電話突然響起。
“嗯,凱阿姨嗎?找我有事?”
“你這小鬼還好說,”話筒傳來養母沒好氣的聲音:“是哪個健忘先生提議說今天晚上一起吃飯的?”
“啊,對不起,我……我一時忘了……”
對方嘆了口氣,道:“阿海,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查岱莉雅的行蹤,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好嗎?最少也要定時吃飯。”
“嗯,我會的。”
“最近在忙什麼?那幾宗……呃,奇怪的命案?”同時身為首席法醫的康薇爾問道。
“嗯,是的。”銀凌海登了頓,為怕養母憂心,故意裝出輕鬆的語氣續道:“說起這個,有件有趣的事。那天我在調查時,遇到一個叫張洪五的黑道大哥,老天,單看外表你真的看不出來……”
“張洪五?”
“是的。啊,對了,老黃看到我們交談,像是吃錯藥般,緊張得什麼似的……”
話筒另一端傳來沉默。
“凱阿姨?”
“這個……阿海……對了,醫院傳呼我,我要掛了。”
“好的。”銀凌海狐疑地瞪著自己的行動電話。
麥哲夫家中,蕗馝在廚房忙碌著,把肉排放進烤爐中,心中卻是想著遲歸的麥哲夫。
“哲夫去哪兒了?”她心忖。
自從在孤兒院發生了“那件事”,令自己得到這種控制不了的“力量”後,她一直努力當一個普通、正常的人,而且蓄意和任何有關孤兒院的人事斷絕關係和聯絡,其中當然包括始作俑者——那時自己的好友小岱,老天,想不到她有如此可怕的……而麥哲夫是唯一知道自己異於常人,不,是體驗過自己“爆發”威力,但又沒被嚇跑的人。
“因為“痛苦”這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啊。”
那時他這樣說,那一刻她知道,命中的另一半就是這個人了。
客廳倏地傳來重物墮地的聲音,“什麼?”蕗馝忙衝出廚房。
滿身滿臉血汙的麥哲夫剛巧爬進陽臺,再頹然倒在地上。蕗馝彷徨的看著自己重傷的男友,對方身上均是血跡,可是卻仍固執地阻止自己召救護車。
“親愛的……你受了重傷,求求你……”蕗馝替他抹去臉上血汙,淚花打轉的道。
“別慌,很快會沒事的……”麥哲夫氣若游絲的道。
“你還說這些話……”
臉色蒼白的麥哲夫喘了幾口氣,又過了好一會,頭上中彈處的傷口出現異變,傷員附近的肌肉先是呈現波浪狀的扭動,然後“當”的一聲,已扭曲成一團的彈頭自傷口處被推出,接著傷處四周的細胞組織開始活性化,緩慢癒合。
“這……這……老天!”蕗馝被嚇得呆若木雞,期期艾艾的道:“親愛的,你……”
“我不是說過沒事的嗎?”麥哲夫笑笑,緩緩坐起身子道:“你在煮什麼,很香?”
“我……”
麥哲夫忽然渾身一震,抱頭跪倒於地,臉孔呈現因痛苦引起的扭曲,鼻孔冒出血絲。
“親愛的!”
聶傲飛的無數記憶,其恐懼、戰悚等負面情緒,甚至包括被自己殺死的痛苦也同時反撲於謀殺者身上。“啊!好痛!好痛啊!”麥哲夫狂喊著,瞬間變成吸血鬼狀態,指甲變得尖銳的十指拼命抓搔木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
“啊!”麥哲夫再發出一記慘號,倏地雙眼反白,嘴巴冒出白沫,休克昏死過去。
“哲夫!哲夫!”岱莉雅發出尖叫。
好痛,要死了……不行了,難道就這樣完結了嗎……不!我不想死,我還不能死。
一道非男非女,夾雜著獸類嗄叫的聲音彷佛自虛空處傳來。
不想死?為什麼?聲音問道。